敢情老纸就不嫌脏了?
但念容突然抱着慕烟来到乾坤宫,又出手打了人,这一戏剧性转折,还是让好多人看的目瞪口呆。
但听念容最后抱怨的那一声……原是挺难受伤心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因为这一声抱怨,反倒让人觉得有趣。
公孙皇后原是伤心极了,此刻看着一大一小两孙子的憨态,不禁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来人!捉住这对野小子!孤要瞧一瞧,哪个大臣家的小子这么胆大包天,连皇太孙都敢打!”
虽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但四周的侍卫,愣是你看我我看你,一个都迟迟不下手。百里容正欲再喝一声,却听公孙皇后笑着张开手臂,面上满是慈和:“来来来,皇奶奶抱一抱。”
“皇奶奶。”念容笑眯了眼,粉嫩嫩的包子脸上挂着笑,朝着公孙皇后怀中而去,公孙皇后蹲下身子……手掌摸了摸念容的脑袋,她哪里看不出,这小子装的好,可眼眶红通通的,俨然已经大哭一场了。
“弟弟,叫皇奶奶。”
“……”慕烟不叫人,却把粉嘟嘟的小爪子伸向公孙皇后,五个小指头一张一张的……公孙皇后看了半天,没看懂个意思来。
念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公孙皇后说:“我弟弟这意思是问您要‘开口费’……”
公孙皇后听了怔愣了好大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神情愉悦:“好好好,皇奶奶给‘开口费’,”说着,就当真摘下了头上的簪花……这个东西不大值钱,她也只是随意戴着玩儿的。
“皇奶奶……这个您恐怕得换个戒指……”
皇后一听,一边儿真摘下手上最大一枚蓝宝石的戒指给慕烟,一边儿冲念容说:“我这个小皇孙还真是个小财迷。”
那里冒牌货“念容”哭着问百里容:“阿爹,为啥我阿奶给那个小娃见面礼,却不给我?”
却没想屋门顿时开了……
“因为我的孩子才是百里一族的直系血亲。”公孙皇后一惊,往后一看,见门虚开着,正中央两个丫鬟扶着个气虚的女子,她满头白发,嘴唇惨白,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临时裹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她必须用两人一边一个的搀扶着,否则那模样,
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公孙皇后怨怪地瞪了一眼谢君钰,谢君钰满脸苦笑……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这女子的倔强。
“母后,莫怪他,是儿臣要出来的。儿臣有话与他说。”南飞烟说罢,向凤竹点点头,凤竹就叫了两个接生婆出来。
这两个接生婆各自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奶娃出来。
南飞烟又朝着两个接生婆示意,那两个接生婆就抱着孩子走到百里容身边。
两个婆子微微躬身,见了礼。
“阿爹,这两个娃娃好丑哦,皱巴巴的跟拔了毛的鸡崽子一样,丑死了。”两个嬷嬷弯了身,那冒牌的“念容”恰好可以看到两个嬷嬷襁褓里的婴儿。非但看得见,他还用一只手戳向其中一个。
南飞烟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
比她动作还快的是念容,念容是个骨骼清奇的练武鬼才。旁人只当他是一个小孩子,至多练了一些防身的把式。唯有亲自教导过念容的人,才会知道,念容在武道一途,进步神速。
南飞烟也好,公孙皇后也罢,都没有谁比念容的动作还要快。他冲上前去,一把捉住了那冒牌货的爪子。
“啪”一声脆响,毋庸置疑,那冒牌货的一只手臂算是废了。按理来说,百里容的功夫属于绝顶之流,不该叫一个练武才不到三年的小子给钻了漏洞。怪只怪事情发生的时候,一来百里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在他的面前暗害“皇太孙”,二来是念容步伐敏
捷地飞奔过来动手的时候,站在百里容一侧的火乙有意无意,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小半步。
可别小看这一小半步,这可是起了关键作用了,因为火乙这一小半步,暂时地挡了百里容的视线。
“啊!”随之而来的是冒牌货凄惨的叫声。
冒牌货的娘,同是冒牌货的“太子妃”被吓住了,等到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尖叫起来。
百里容更是一边心疼自家的“儿子”,一边叫太医。
公孙皇后冷冷觑向场下一片混乱,“不准去。”她冷冷地命令道。南飞烟咳嗽起来,凤竹连忙捏了块干净的帕子,捂在南飞烟的嘴唇上。不多时,果然吐出来的液体里混上了一些血丝。凤竹慌张地望向谢君钰,谢君钰仔细看了那帕子,道:“太子妃娘娘毕竟体弱,还是快
快回屋修养一番的好。”
“回屋修养?”一道冷飕飕的声音陡然响起。如寒风凌厉,阴沉沉的,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南飞烟习惯性地抬头去看……倏然间睁大了眼睛!
“这般大人,抓个小子……百里容,你越发威风了!”谁要是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讽刺嘲弄,那人就是不长眼了。
对面正是她的大儿子,被那男人拎着脖子……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拎着”,而是抓!
她从这个距离,甚至都可以看到她儿子脖子上被抓出的血丝!
那边还有不知死活的。挑拨离间:“百里容,怎么办?怎么办?念容的手要残了……”
“百里容,我只说最后一遍,放开我的儿子。”南飞烟的声音顿时变得清冷,她的眸子里像是有着化不开的冰块子。
“太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公孙皇后也是恨极气急了,颤着手指指向百里容。“百里容,你是眼瞎了吗?我一个人的话,你可以说我骗你。这么多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母后,父皇,赵框,公孙仪,影六,影十……甚至你身边的火乙!他们为什么会暗中帮我?为什么会用不赞同
的目光看着你?回头吧,醒一醒吧,否则。你就真的众叛亲离了。”百里容有那么一刻的恍然,那女子站在虚开的大门中间,明明是自己极为讨厌的人。为什么她的眼会让人感到这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