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此生再见到顾梵希,而世上有一种叫墨菲定律的东西:如果担心某件事,那么它就更可能会发生。
如果地狱可能存在,那么它一定存在。我恐惧顾梵希,所以我又见到了顾梵希,而顾梵希就是我的地狱。
那个晚上,飞机晚点,我降落在暌违已久的城市,匆匆赶到阿云的婚礼,我连连道歉,婚礼已经快到尾声。
阿云给我戴上“伴娘”的红花:“就差你一个了,快进去吧。”
我反应不及,新房的门打开,几只手把我拖了进去。屋子里很乱,一群人在嬉闹,另外三个伴娘到处闪避,连连惊叫。
“又来一个!”
一只手搂向我的腰:“过来吧,哈哈!这个正点哎,美女,让我看看今天的奶罩是什么颜色?”
“快扒了她!”
我看到他们狼一样的眼神。
“这个最好看,你们按住她的腿,我来扒衣服……”
七八只手抓到我身上,我从没觉得如此恶心。我以为只有遥远山区有这种恶劣风俗,没想到这里也有闹伴娘这种下作的事情。
“滚开!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慌张得厉害,只能强装镇定,一边躲闪。
“这是传统,警察会管?大家婚礼上热闹热闹,不让摸你来干什么?”一个伴郎猥琐地笑着,嘴脸令人作呕,“又不是真强奸你,什么年代了,装什么贞洁,玩玩会死么?”
“美女,尊重传统懂不懂?”
我感到背后一松,凉意袭来,礼服后面的系带被谁扯开了。这样的羞辱几乎让我崩溃,我拼命挣扎,把自己挤向墙角,遮挡背后的走光。
我眼角余光里,看到另一个伴娘被按在新床上,撕开礼服,被人扯着文胸带子,说是要看看尺码,同时起码有两只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哦,还有一颗脑袋也伸了进去。
这脑袋后面是脖子,是后背,是高高撅着的丑陋屁股,猪一样的拱个不停。
人群发出阵阵欢笑,气氛好极了。
我突然怒从心头起,打开手包,抓出一支眉笔,向前乱刺,歇斯底里地尖叫,“去你妈的传统,你们敢犯法,我就敢杀人!”
恍惚中,我看到人群外有一道身影似曾相识,那一瞥间的脸孔是那么熟悉,我心口突然生疼。不知怎么的,被闹伴娘羞辱也没哭出来的我,眼泪洪水似地宣泄。
我再向人群里去找,却已找不见了。
我终于听到了阿云的声音,“你们干什么?青离是我最好的朋友,离开香城三年了,特地赶回来,你们别吓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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