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感觉胖了一圈有余,短短几日就吃胖这么多?不,看错了,是围巾把双下巴的肉挤上来,所以显得胖。“给。”红布包里有五两银子。
宣德帝先忙着祭天,然后去太庙祭祖。
祭祖之后就好了,正式放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象牙口的蛐蛐罐,勾勾手指头:“老郭,你带着呐?”
郭守仁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蛐蛐罐:“在这儿呐~”
“嘿嘿嘿!”
“嘿嘿嘿!”
两人一激动,手上热了起来,蛐蛐在罐子里叫的可来劲了。
地上摆上剔红蛐蛐盆,刻游云波涛地子,上有摩羯翻腾,底下填了一层金,在剔红的缝隙中隐约露出金光。
揪了案子上的水仙花叶子劈开,当草叶拨拉蛐蛐用。
胖太子忽的一下撞破了棉门帘,门口的宫女都没来得及打帘子,他卷着一股寒风扑进屋,随着这股子冷风一吹,蛐蛐又不叫了。
“儿子过来。”
“父皇!”胖太子哒哒哒的跑过来:“啊,我来的正好!”
宣德帝肥嘟嘟趴在地上,胡子垂在地上,屁股翘了了起来,聚精会神的看着罐子里的蛐蛐:“把前后门关严,不许出入,这蛐蛐不能受风。儿子,之前给你的蛐蛐罐子用着怎么样?”
太子脸上出现一丝难为情:“父皇说过,这蛐蛐入了秋之后就得一直被人放在怀里暖着…儿子很听话的。”
宣德帝慧眼如炬,圣明烛照:“睡觉的时候翻身给压死了?”朕何等的英名,自从喜欢斗蛐蛐之后,夜里从来不亲自捂罐子,白天去上朝的时候也不带,免得三扬和于谦等人唠唠叨叨。
“嗯……”其实是嫌它叫的太吵就扔到窗口,结果我的鹦鹉飞出来叨破葫芦罐子,把蛐蛐给吃了。
宣德帝和郭守仁面对面的趴着斗蛐蛐,太子趴在旁边看战况,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两只斗虫拼死搏杀。
用小到看不清楚的嘴巴互相咬,斗的上下翻飞。
在这方寸之间,殊死搏杀,像是将军在战场上对决。
在这寒冬中能听见天然的虫鸣一桩享受,有钱有闲的人才能玩的享受。
屋外的万贞儿带着虎头帽,穿着宝蓝袄子红裙子,拿着太平有象宫灯,眼前的一切叫她目不暇接,宫中最差的一盏花灯也比县里最好看的花灯更美,那杂耍艺人又能爬杆,又能翻跟头,还能钻火圈,还能把东西变出来变回去。
“哇~”
“哇~”
“哇喔~”
“哦噢~”
“天哪~”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吃吃吃对于万贞儿来说,是过年的头等大事。
“穿了新衣服,领了压岁钱,还有好吃的,嗯,真是个好年。”她挠挠头,忽然有点想家了。
她不是第一次想家,只是第一次想的这么……这么想哭。
朱嬷嬷发现她蔫哒哒的坐在屋里烤火,立刻就猜到了:“万姐儿,想家了?”
“嗯,嬷嬷……我想我爹我娘了。”
“嬷嬷刚进宫的时候也想家,后来,时间长了就不想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虽然出了宫,可是那时候父母双亡,弟弟跟我也不亲,成了亲生了孩子,可是丈夫死了之后,全靠着进宫当嬷嬷的月钱才把两个女儿养大。她摸了摸毛茸茸的小光头:“花几个钱,叫膳房做一道你家乡的菜来吃,你想吃什么?”
“葱……葱烧鸡?”万贞儿早就发现了,京城什么都好,就是葱不够好吃。俺家乡的葱是甜的,你们这儿是辣的,好讨厌!
葱烧鸡的味道也不对。
正月初七,立春。
天子亲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去东郊迎春,祈求丰收。
御膳房准备了一百道菜,预备这陛下和娘娘咬春。
宣德帝不在意身材,吃着春饼喝着酒,吃的肚子圆滚滚。
孙娘娘矜持的吃了三卷也就罢了,抹抹嘴:“剩菜都赏给嬷嬷宫女们。”
自然是王尚宫先挑,她挑剩下的再分。
万贞儿:“春饼真好吃!”
御膳房一年没做元宵,提前五天开始练习,练习出来的都分给和御膳房关系好的小宫女了。
汤圆也特别好吃,桂花豆沙、黑芝麻、玫瑰酱的都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