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危急情况下,还能聚拢在孙坚祖茂身旁,没有四散而逃得士卒,不消说,都是忠良死节之士。这数百个士卒俱大吼道:“敢。”
祖茂笑道:“好,儿郎们,就让这么西凉蛮子看看我江东子弟的厉害。让他们做噩梦去。”
“哈,让他们做梦都惊醒!让他们一世噩梦……”知道自己已是无生机,江东士卒们反而安心了下来,一扫紧张惶然的气氛,开始调笑了,他们紧了紧身上的铠甲,查看着身上的装备。
“列阵!狠狠地咬西凉蛮子一口!”祖茂大喊了起来。
人数虽少,阵列依旧。刀斧手左手持巨盾,蹲身在地,用左肩膀紧紧地依靠着盾牌,右手紧握刀斧;紧跟刀斧手的就是长枪兵,长枪紧贴着团牌,枪头在前向上四十五角如刺扎出;再最后就是弓箭手了,他们一一分配没有跑丢的箭矢,人均不足十支了,每人都拉满了弦严阵以待。
转瞬间,追兵已至。轰轰轰,奔腾不息的西凉铁骑嚎叫着冲荡而来,越来越近,分明可以看见骑兵眼中兴奋的神情,可以看见骑兵因吼叫而扭曲的面容。
“放箭!”
祖茂猛地大喊,两眼俱是浓重的杀机和置之死地的决绝。
“休休休”,数百只箭矢如闪电般射向西凉追兵,顿时哀嚎响彻,人仰马翻,数百名西凉铁骑被射落下马,转瞬间又被后面蜂拥的战马踩踏成烂泥。
没有机会再发射第二轮弓箭了,西凉铁骑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撞进了江东军队列中。
“啊!……”惨叫声伴随着猛烈的冲撞连连响起。前排的西凉铁骑被江东军的长矛刺了个对穿,哀嚎不已;江东的团牌兵和长枪手也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甩向了后头,胸骨破碎,惨叫不已,吐血而亡。整个战场血流成河,阵阵血雾在寒夜中蒸腾而起,断臂残肢不计其数。
华雄狞笑着冲进了人群,挥舞那青铜大刀疯狂地砍杀着江东子弟。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鲜血飞溅的快感,无数残破的身体倒在他的身后,尸体肚内流出的那些器官、脏腑,腥臭的让人直欲昏迷。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盔甲,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一般,浑身上下血红一片,狰狞恐怖。江东军队列后面祖茂见得如此,怒目圆睁,虎吼一声,拍马冲了上来,手举双刀就往华雄头上砍去。
华雄见得赤红头巾者冲了过来,神情不由得一愣,有退缩意,又定睛一看,却是大笑了起来:“还以为是孙坚,却原来是个假货。来来来,让洒家砍了你脑袋。”他于是弃了其余士卒,也挥刀迎向祖茂。
“彭”,又是一声巨响,华雄的青铜大刀重重的斩在了祖茂双刀之上。青铜大刀力重,双刀受到重击,直直反弹压到了祖茂身上。祖茂一声闷哼,他的肩头已被青铜大刀划出深深的一刀,深可见骨。
“就这点武艺,也敢来斗我?找死。”华雄收回大刀,那满脸虬须的脸上露出了讥笑神色,嘲笑道。
“死又如何?能阻挡你一时就是功成。”祖茂浑然不顾那血流不已的肩头,怒吼一声,又高举起双刀,贴身迎了上去。
“那就休怪洒家了。嘿嘿”华雄嘿嘿一笑,大喝一声,青铜大刀一记重重横扫,又是把那双刀压了下去。紧接着,大刀就势一个回环,“噗”只一声,一个诺大的头颅已是飞天而起。祖茂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已为主公捐躯,庞大的身躯“彭”的一声重重的从马上栽倒了下来。
“好一个忠义汉子!虽然武艺差了点,也值得佩服。”华雄横握青铜大刀,赞道。
不过称赞归称赞,华雄还是毫不含糊一刀挑起祖茂头颅,意气风发,振声大吼道:“你们将军已死,速速投降!”
“将军!”“祖将军!”抵抗到现在,残留的江东士卒已是不多了,唯余得几十人而已,早已被西凉铁骑围将成一处,他们见到祖茂身首两离,俱悲愤的呼叫了起来。
“快快投降!饶你们不死”华雄挑着祖茂的头颅大叫。
“投降你娘!”一员江东卒子见得西凉铁骑稍稍有些放松,猛地高高一跃而起,手中的长矛深深捅进了面前一骑铁骑胸腹中。那铁骑猝不及防,铁甲崩裂,鲜血迸溅,惨叫着摔下了西凉战马。
“投降你娘!”同一时间,残留的江东士卒俱爆发了最后的血性,爆吼着,完全放弃了防守,持起手中完整的或者破损的武器,自杀式的冲击向包围着的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见得江东士卒如此,不再放松,数百数千把长矛狠狠地扎了出去,狠狠地扎向了最后的江东残卒的身躯。
“噗噗噗”鲜血从残卒的枪孔中迸溅而出,从残卒的口鼻中喷涌而出。数不清的刀枪扎进了身躯,残卒们已是寸步难行,有几名士卒惨笑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长枪狠狠的投掷向了华雄,方才闭目。
“江东子弟,骁勇如斯”华雄忍不住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