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个死人。
咳嗽声好半天才轻了下去,长宁小心吐了一口气,有些困了,随即缓缓闭上眼睛。就当困意上来,刚要睡着的时候,忽听得嗤一声,屋子里亮了,光从漏风的被子缝隙里照了进来。长宁一震,过了片刻,才将被子慢慢揭下来,眨了眨已经暗澹无光的眼睛看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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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不是她自己的那盏油灯,而是一根蜡烛,点火的人就拿着蜡烛,一手挥了挥火折子,摇灭火苗,另外一手小心将蜡烛插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那桌子只是用几块木板垫起来,表面还有些凹凸不平,地上有一个树根,砍断的那一端还算平整,放在地上就是一个凳子。几块木板,一个树根,还有一个约莫是放衣裳之类的箱子,这就是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长宁坐了起来,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没有害怕,没有吃惊,更多的则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来人穿着和西戎当地人没什么分别,就是头发有些怪,很短,薄薄一层,大概只有两指长,不男不女,但是眉清目秀,年纪似乎不太大,至少比她小,她如今的相貌大抵上会很苍老吧,虽然她再也没有照过一次镜子。
来人坐在树根上,静静看着长宁,长宁也看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这根蜡烛烧掉了一半,长宁才轻轻垂下眼帘,问道:“你是谁?”
吐字很生硬,有些吃力,比拎起一只装满水的桶还要吃力,很久没有说话了,差点忘记怎么开口。
西戎的话,那人听得懂,而且会说,毕竟是飞鹏堡天字一等的杀手,西域诸国的风土人情乃至言谈说辞都知道。
“我叫灵河。”
长宁愣了一会,灵河?这个名字很陌生,相貌也很陌生,人更加陌生。
“你不认得我,是他叫我来的。”灵河澹澹说道。
长宁愕然看着灵河,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忽地,脸色骤变,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便又忍不住连声咳嗽,肺里的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蜷缩在床上,瘦瘦小小,看着委实让人心惊而又心酸。但是灵河没有,她或许有几分好奇,但绝不会有心疼的感觉,一个会心软,会心疼的杀手,注定活不了多久。
“你知道我在说谁?”
“走!”蜷缩着的长宁嘶声叫道,牵动心口,更疼了。灵河等了一会,见她气息稍稍平静了些,接道,“我在山上待了七天,每日里你回来睡了,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你想杀我?”
“杀你?呵呵,不会,没人出钱,我干嘛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