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爷,盟城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用,所以我断定王爷就在城中,只是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不愿见我。”
琮馥恍然,原来如此,看来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许不能见你吧,你也别往心里去,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不是故意不见你。”谷梁泪轻声说着,阏逢一愣,连忙回道,“王妃错怪了,属下没有怪罪抱怨之意,原是怕王妃多想,和王爷生了罅隙。”
谷梁泪澹澹一笑,他和她之间相敬如宾,的确有过不满,但是谁家夫妇能一直举桉齐眉呢。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其实你和我想的都一样,他这么做,姑且就当是逼不得已。不过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阏逢沉声说道,“王妃知晓暗部,不知道王妃可知暗部的底细?”
“以前见过那个腼腆小孩子,叫画皮,他说是牧天狼暗部的,后来我问过王爷,他倒是说起过些,事关暗部隐秘王爷只字未提,我也没多问,大概想着是暗中行事的一营将士,做最难的事,背负最不好听的名声,也会最多被人误解吧。”
阏逢恭敬一礼,谢过谷梁泪,直言回道:“暗部当年是王爷和沉先生所创,最早是为了对付南王宋家的影密卫,后来得殷先生指点,才有如今暗部的局面。暗部之中分天干地支两营,天干以我为首,掌造势夺势和消息往来,有时候也需得做些不择手段的事,地支以困敦为首,主要是处理一些牧天狼明面上不好做的事,譬如渗透、刺杀,有时候也会查桉,不过查桉手段并非大理司或是巡检司那般有法可依。暗部行事无常法,少规矩,若有必要,一些刑讯逼供威逼利诱的事也没少做过,难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故名为暗部。”
谷梁泪暗暗点头,和她猜测的相差无几,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尤其是李落,最擅长剑走偏锋,轻名声羽翼,故而自有邪气,一向和朝中那些谏官士大夫不合,只是因他权重朝野,那些人只敢在背后嚼舌头,倘若换别人,怕是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三年前阏逢见过她,千人千面的暗部之首摘下面具,向她效忠,虽说她没答应,但是这份情却自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记下了,至少李落还活着的时候,暗部可以不听云无雁的帅令,但却不会不听谷梁泪的命令。
今日他说起这些,莫非有别的用意?看着谷梁泪略显不解的神情,阏逢没有遮掩,坦然说道,“王爷传信,命地支诸将追随王妃娘娘,有他们在娘娘身边,东海虽广,也无王妃不可去的地方。”
这话口气不小,琮馥听了自然不高兴,哼了一声,“什么意思,东海是大是小,那也是我的东海,有我在,王妃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用不着你们什么暗部明部的。”
阏逢哈哈大笑到:“乐今恕罪,东海的刺背龙鱼名扬天下,可不只在东海大甘,怕是也已传到西域那边了,不过乐今行事光明磊落,是东海的英雄豪杰,而暗部处事与乐今全然相反,见不得光,自然不敢说强过乐今,只是做些事没那么多顾虑。”
啧啧,这话听来舒服多了,琮馥也就发发牢骚,她虽然和牧天狼打过的交道不多,还是这几年间和牧天狼才渐熟悉起来,不过这并不会遮蔽东海耳目,盟城之后,东海诸岛的眼界宽了不少,不再局限于东海那些个岛屿,大甘有几股势力得罪不起,或者说等闲莫要交恶,其中便有牧天狼暗部,神神秘秘,外人根本不知道暗部有多庞大,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更加不知道暗部的行事之风和在朝野上的事迹,越是知道的越少,越神秘,神秘到有人怀疑暗部到底是否真的存在,正因为如此,牧天狼暗部才真的危险可怕,一个连名字都不为人知的庞大势力,若说不惹人惊惧,除非是傻子。
“追随我?为什么?”谷梁泪很惊讶,她不明白李落为什么会传这样的命令,担心她的安危?东海有琮馥,有云无雁,还有虞子略,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东海诸岛该害怕的人是她才对。
“王爷用意属下不敢猜测,不过牧天狼悬于外海,王爷神龙见首不见尾,大甘失去了最后一块土地,如今的暗部就像无根浮萍,如果这只风筝没有人收线,总有一天会坠地而亡,我想王爷或许是这个意思吧。他想让暗部存在于一个他信得过的人,王妃自然是最佳人选,既能助王妃一臂之力,也是替暗部地支寻一条后路。对了,王妃认得的画皮就是地支一员,协洽麾下排行第五,也称未五。”
谷梁泪说不吃惊是假的,她见过画皮,身法出神入化,几近妖魅,如果堂堂正正,她身边胜过他的人不少,但说只分生死,除了风狸,恐怕别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连甘琦多半都会吃亏。这样厉害危险的人,在暗部之中竟然真的就只是无名小卒,还有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阏逢一笑,很平常地说起一件绝不平常的事,“牧天狼八营名声在外,威震天下,后来多了一个术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确也不凡,但是世上少有人知道其实牧天狼中最危险最可怕的并非是这八营和术营,而是暗部,暗部行事,天下无人可挡,可惜,本该跟着王爷建功立业的,谁能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天火渊雪这样的怪物呐。”
谷梁泪明白过来,让地支追随在她身边,大概是他在暗部还听命于自己的时候,对她和暗部都好的一个办法,所以阏逢没有丝毫怨言,他虽是天干之首,但暗部规矩,地支归天干辖制,这个决定便是将他手中的权力分出去一半,换了别人,未必会答应。
“你也跟我走吧。”谷梁泪柔声说道。阏逢笑了笑,“王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