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露出恍然的笑意:“三哥貌似对野营十分有经验。”
傅令元原本在剔鸡翅的骨头,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拿斜眼睨她:“野营的经验是有,不过野战的经历只昨晚和傅太太。”
阮舒:“……”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能把话题绕回到这上面。
透过他别有意味的湛黑眸子,她仿佛看到几个小时前云涌诡谲。他的滔天巨浪冲撞至她的港口,猛烈,疯狂。她承受着他的索取,几欲粉身碎骨。
傅令元用牙签将剔完骨头的一小块鸡翅肉送到她的嘴边,再次洞若明火道:“看来傅太太对我昨晚的表现确实非常满意。”
一而再再而三被看穿,阮舒依旧不尴尬,张口咬肉进嘴里,嫣然地笑:“三哥果真心有灵犀。”
傅令元在阮舒身旁坐下,也送了一口肉到自己嘴里,勾唇睇她:“嗯,多灵肉合一几次,和傅太太可以更加心有灵犀。”
阮舒没搭理他,默默地咀嚼嘴里的鸡翅肉——唔,味道和看起来的样子一般美味。
两人一个密密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只露颗脑袋,一个赤裸着上身坐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肉,谁也没再说话,却有一股莫名地安宁感在弥漫。
毕竟是油腻的东西,即便美味,适量的几口之后,阮舒便吃不下肚了。傅令元未勉强她,又开了瓶牛奶送到她嘴边。
阮舒小口地抿了两口。
因为是他在喂她的,力道难免有点没掌控好,瓶口倾斜得太过了些,阮舒抿完便感觉嘴唇上方沾染了溢出的奶渍,打算让他抽张纸巾给她擦一擦。
然而未及她出声,傅令元率先倾身过来,研磨在她的唇边,舔掉了奶渍。紧接着顺势叼住她的唇瓣,继续缱绻。
阮舒从被子里伸出手掌,停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他心跳的律动。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傅令元就和之前执着于让她挂红绸、写心愿卡片、点孔明灯一样,也执着于要她看日出。
阮舒顺他的心意,窝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静默地望向遥远的海面。
有些原本不以为的风景,真正静下来心来体会时,才能感受到美好。
朝阳前期爬升的速度挺慢的,但一团深红完全窜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快得她来不及反应,万物便被悉数染了红装。
傅令元埋首在她的脖颈,贪恋地嗅她的橙花香:“傅太太还记得我昨晚说过什么?”
阮舒凤眸微眯,思绪飞快地转动,闪过诸如不许闭眼、阮阮好紧、看着我、阮阮水真多以及询问她难受不难受、疼不疼,询问归询问,他继续还是继续。
沉了沉呼吸,她止住这些乱七八糟,浅笑:“三哥说过的话太多。”
傅令元轻轻掐一把她的腰:“想不起来就接着想。”
阮舒却是煞风景地问起他另外一件要紧事:“三哥不是说,曹旺德每周六都会去保龄球馆?华兴的幕后老板该有眉目了吧?”
“昨天下午的事情,我还来得及问情况。”傅令元的两片唇瓣在她的后颈缓缓地摩擦。
“栗青和十三不是都跟来了?谁去负责帮我蹲守保龄球馆?”阮舒被他渐渐燃烧着体温。
傅令元嗤一声:“我的手底下又不是只有栗青和十三两个人能用。何况,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他们两个亲自去。”
“所以在三哥眼里,我拜托的事情就是小事?”阮舒故意挑刺,略微僵硬的身体被他的手臂搂得紧紧的,挣脱不得。
“傅太太有点瞎转移话题了。”傅令元轻笑着戳穿,不过还是回应了她的“无理取闹”,“嗯,傅太太拜托的事情确实是小事,不必栗青和十三亲自去,陪傅太太来南山,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强调了,但经过昨晚,阮舒才完全意识过来两天的南山之行分明是他为她设下的陷阱。她被他撩得痒痒的,好似有小簇的火苗连点成线。
“傅太太还要继续瞎么?”傅令元嗓音清沉,“我的日出看完了,傅太太也吃饱了。该喂我了。马医生也等着我们汇报这次的治疗成果。”
理由真是说得义正言辞。
阮舒抿唇无话,呼吸急促,提议:“三哥再问我些话。”
“不需要。”傅令元的口吻十分肯定,拒绝了她再打算一心两用。
她明白,他这是循序渐进。阮舒却认为自己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般自信——她还是有点毛。察觉他要直接在这外面进行,她阻断他:“先回帐篷。”
“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傅令元闲闲散散地勾唇,“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吸天地之灵气。”
阮舒:“……”
傅令元不再逗她,敛起玩世不恭,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线:“别怕。你已经没事了。你现在状态很好。完全可以的。一切从昨晚开始都已清零,重新开始。你是完完整整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
阮舒凤眸湿润清亮,安静地看着他,深深地呼吸两口晨间山林的空气。
清亮,干净,透彻。
穿过她的五脏六腑,洗涤体内所有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