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前一秒还高兴着,下一秒他又叹气:“可惜丫头的身份不方便……”
“再不睡天都要亮了。”陈青洲帮他盖好被子,“不是还说要养好气色见小阮?”
这回黄金荣听进去了,终于不再唠叨。
离开病房,关上门,走出来客厅,陈青洲立刻又将荣一叫到跟前:“小阮呢?回去心理咨询室没有?”
“还没有。”荣一其实也开始有点失了准头,“已经叫了几个手下,去跟丢的那个隧道,一路往各个分叉路口尝试着去找。”
虽说她的手机打不通情有可原,荣一先前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杳无音信的,没有办法叫人不担心。来回踱步沉吟片刻,陈青洲举步便走:“我也去找找。”
荣一一愣,忙不迭跟上,提醒:“二爷,您不休息吗?还要准备明天拍婚纱照!”
陈青洲没听见一般。
…………
阮舒睁开眼,有点意外眼睛并没有被蒙住。头顶的白炽灯光线亮堂,亮得扎眼。脖子很痛,痛感来自于被针扎到的那一块。
手按着潮湿腐臭的地面,她晕晕乎乎地坐起来,略微茫然地打量眼前的环境。
这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空间挺大的,但不见任何的窗口,即便此时此刻亮着灯,也给人一种阴暗感。数米远的入目之处,摆放有一张简单的床、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桌子靠着的那面墙上贴满了照片。
隔着距离,阮舒盯着那些照片,很容易就辨认出上面几乎全是陆少骢和傅令元,同时又以傅令元的照片的居多,而傅令元的照片里,又掺杂着不少她和傅令元被偷拍。
对啊,是谭飞……
她被谭飞给偷袭了!
也怪她自己!车上躲了那么一个大活人,她居然毫无察觉!
不行!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从上一次谭飞嫁祸她杀了林翰,完全可感觉到谭飞对她的恨意,他们之间的结肯定只有你死我活了!落在他手里,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完全可以想象!
阮舒即刻从地上站起来,哗啦啦地一阵响。跑出去没两步,她猛地被狠狠拽回,跌坐在地,手腕和脚踝深深地勒疼。
她垂眸,这才发现四肢均被扣上了沉沉的铁链。
铁链……
怔怔盯着坚硬如铁,浓浓的恐惧无法阻挡地涌满整副胸腔——她逃不出去了……?
耳朵里在这时捕捉到脚步,越来越近。
阮舒循着声音望向门口,身体越来越僵。
不多时,门从外面打开,谭飞站定于门坎处不动,眼睛盯着她。
那眼神,阮舒无法形容。或者更准确来讲,谭飞整个人现在给她的感觉都是无法形容的。
无法形容的未知。
未知接下来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
半晌,谭飞光就这么阴鸷而冰冷地看她,没有说半句话。
阮舒记起婚礼那日曾听周锐抱怨过,说谭飞自打舌头被绞了半截后,因为讲话不利索,就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与哑巴没有区别。
突然地,谭飞从门坎跨了进来,慢慢朝她靠近。
阮舒一步步地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后背靠上冰冷的墙面,心中的恐惧满得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来。
然而中途谭飞拐向了桌子的方向。
阮舒并没有放松警惕,警惕地看着他,看着他停在桌子前,不知在摆弄什么。
少顷,待他转过身来,她才看清楚,又是一支注射器。
注射器……
这个东西会引起人多么不好的遐想!
如果说,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可以判断出先前在车上时,谭飞给她注射的是迷药之类的液体,但现在!完全无法料想!
“不要过来!”阮舒下意识地抬手往自己的脖颈处捂,惊恐无助之下,叫喊的内容根本毫无威慑力。
随着谭飞的靠近,她挪动着身体试图往墙角靠过去躲避,然而铁链的长度有限,一下子便桎梏住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阮舒慌乱地尖叫,竭力地想要逃,铁链扯得把她的皮都磨破了,依旧纹丝不动。
谭飞已近在咫尺,面容呈现一种灰暗,冷笑着伸出一只手过来捉她。
阮舒抓着铁链要打他。
铁链的重量很沉,完全限制了她动作的速度甚至于力道,何况她身、上迷药的效果并为完全散去。
这种情况下,谭飞以一个男人的力气轻而易举将她按倒在地。
“滚开!你要给我打什么东西!滚!不要!滚!”阮舒完全没放弃挣扎。
然而她的挣扎亦全是徒劳,谭飞手上的针又扎了上来。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全然失了力气的。
阮舒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神经也一跳一跳的,很难受。
耳朵里嗡嗡嗡地响。眼皮很沉,她的视线模模糊糊,周围仿佛一片白茫茫的虚影。她尝试着凝拢焦聚,只勉强辨别出,身边好像有道人影刚刚离开……
…………
谭飞走出房间,关上门,抬头,看向倚靠在墙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