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宅内的安全,结果还是要靠唐显扬无意间的通风报信,你才得知隋家的行动。”
闻野睨着她:“最后你还不是没事?”
阮舒轻哂:“如果不是我自己防范意识高,现在你恐怕在忙着找新的傀儡家主。”
“你防范意识不高,就不是你了。”
这前半句,听着像在夸她,然,他的后半句很快出来:“我挑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Game-over?”
——果不其然,不是夸她,是自信他自己的眼光。
阮舒心里再呵呵,问:“隋家接下来会怎样?”
闻野挑眉:“我们的女家主不是已经吩咐她的二侄子该怎么做了?”
阮舒紧盯他的脸,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你不想借由这件事把隋家彻底打垮?”
“我为什么要打垮隋家?”闻野耸耸肩。
阮舒不说话了——他是不需要亲自打垮隋家,要动手那也该由其他人动手,比如庄荒年。
抿紧嘴唇,她兀自走回病床,爬上去。
闻野当即皱眉:“你干什么?”
阮舒在整理枕头:“你自便吧,我困了,原本送走唐显扬,就打算睡觉的。”
闻野:“……”
阮舒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闻野便走了过来,掀了她的被子,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话没讲完,谁允许你睡了?”
阮舒表情漠漠:“我问完了。所以是你没讲完?”
旋即她打了个呵欠:“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快点讲吧,我听着。”
“……”闻野整张脸臭得要死,“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比鸭子被掐了脖子还难听!”
“你听过鸭子被掐脖子的声音?”阮舒仰着脸瞅他,“有机会也带我见识一下。我好做对比,是不是真的和我现在的声音很像。”
“……”闻野的脸愈发臭。
阮舒则一副刚记起什么的模样:“你来晚了,如果早一点,我还能礼尚往来,带你看一看隋润菡被掐脖子的样子。和鸭子不一样,她发不出声音。”
很快她又恍然:“忘了,你是大名鼎鼎的‘S’,见过的世面比我大更比我多,肯定早就见过人被掐脖子的场景,何需我来牵线搭桥?”
闻野嗤声:“你对隋家下不去手?一个掐脖子,一个爆蛋,剩下一个扔族规里,就这么算了?”
“你有更好的玩法儿能帮我解气?”阮舒反问。
“你想不想玩?”闻野又把绣球抛回去给她。
阮舒盯着他:“你说说看怎么玩。”——问出口后,她忽然觉得很像两个小孩子在幼稚地商量如何恶作剧……
闻野勾唇:“先把你难听的声音快点治好。”
“噢。”阮舒应得敷衍。
随后三四秒钟,谁都没接话,空气一阵安静。
闻野不耐烦地推她一把:“你又哑巴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阮舒颦眉,问,“反倒是你,要讲的就这些?全部讲完了?”
闻野盯住她的脸,好几秒不作声,目光充满研判。
不懂他在探究什么,阮舒大大方方地随他瞅。
顷刻,闻野冷声:“看来你以前真是放荡惯了。真不枉你的那些坏名声。”
话题貌似跳跃得有点快,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和牛头不对马嘴。阮舒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眨眨眼,有点懵。
便听闻野继续冷嘲热讽:“昨晚刚在我面前发完情,今天见面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能不加避讳地直接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睡觉。我和你很熟吗?”
阮舒:“……”
一秒的功夫,她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凤眸里冰霜一凝,转瞬又收敛,狭着眼问,“这么说,你是希望我为昨天晚上的事负责?”
“要我怎么负责?”
闻野的其中一只手正捉着她的手臂,阮舒边说着,反握住,身体靠近他一分,“你不是已经是我的未婚夫了,还要我怎么负责?”
闻野眉头一皱,甩开她的手。
阮舒的手掌及时摁在床板上,撑住自己的身体,抬眼看他。
“你既否认和我有血缘关系,又否认自己喜欢我,对我偶尔无意间的触碰反应强烈,一度我认为你是个纯情处、男。”
她似笑非笑:“堂堂‘S’,三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若真还是个处、男,传出去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闻野表情有点阴。
“不过经过昨晚……”阮舒故意拖了个长音,坐直身体,拉回自己的被子,才接着话,说,“不错,是个有定力的男人。”
语气完全学了他平日以高高在上架势点评他人那副欠扁模样的精髓。
嘲讽完毕,阮舒没再去看他的神色,自顾自重新躺回床上,侧身,背对他,而面朝窗户的那一边,闭上眼睛:“我真的要休息了……你要么自便。要么慢走不送……”
她侧耳凝听。
闻野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情绪,没有动静。
半晌,才听闻他冷冷一哼。
继而是他的脚步。
渐行渐远,直至“嘭”地摔门而去。
病房里恢复寂然。
隔了约莫一分钟左右,阮舒睁开眼睛,眸底铺满寒霜。
连庄荒年的行踪都有一定掌控,却不知隋家的三姐弟要对她下手……?
隋润东这种人给她下药,竟没有往死里下……?
荣一莫名其妙被放倒……?单凭隋润芝能轻易做到……?
唐显扬给真正的梁道森通风报信后,来堵庄宅的路口,在车里不小心睡着……?
闻野带着庄荒年赶来得那么是时候,将将慢了一步,她都自己解决隋润东了……?
庄爻那异样的表情,那浓烈的愧疚,仅仅因为他这两天不在,恰恰未能及时保护她……?
呵呵。
呵呵呵。
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多的疑点。如果这件事和闻野半点关系都没有,她真该跟闻野的姓!
当然,也能料想到,肯定不是闻野亲手策划的。
但……
预先知晓,而不告知她,任由隋润东……
脑中晃过开枪前那副恶心至极的画面,她手指抓着被子,攥得紧紧的,甚至身体控制不住地隐隐颤抖。
强行镇定。竭力捺下心绪。
阮舒拉回自己的冷静——现在的问题是,闻野利用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挑起庄荒年对隋家的愈发不满……?
…………
医院外。
褚翘带上水果下车,边往里走,耳朵上贴着手机,听手底下的警员汇报道:“是的翘姐,我就守在梁道森家门外,从中午开始就没见他出过门。他好像是个宅男。”
宅男……?
褚翘深蹙眉——和调查到的某一部分资料貌似有点出入……
张了口,她正打算说什么。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这时闯入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