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里堆砌。
yu念汹涌,不停不休……
脑袋猛地一栽,身体的重心也仿佛瞬间掉落,阮舒条件反射地睁眼。
庄爻通过后视镜看着她关切:“姐,你困了是么?那让荣一开快点,早点回庄宅你早点休息。”
“嗯……”阮舒倦怠地蹙眉,手指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恰好遇红灯,停下车,荣一一路的欲言又止,终归询出声:“大小姐,你和傅令元在里头都谈了些什么?”
时间还不是特别晚,路边的霓虹灯彩依旧璀璨。阮舒听言转回脸,却并非回答荣一的问题,而指着外面,吩咐道:“你再开过去一点,我要下车进店里去买点东西。”
循着方向望去,发现是一家药房,荣一的心一下子紧张地揪起来:“大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买什么药?我帮你去买!”
“不是。”阮舒口吻淡淡,甚是不以为意似的,“想买紧急避孕药而已。”
一语出,满个车厢皆是惊诧和怔然,遽然陷入微妙的寂静中。
庄爻和荣一愣愣。
很快地,庄爻的表情转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目光深深地沉默下来。
荣一的表情则缤纷许多,复杂难以辨明,变幻个不停。
阮舒漆黑的凤眸坦荡地迎视,神态自若道:“避孕药,你们两个大男人去买怪怪的。我自己来吧。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无所谓的,那就麻烦代劳一下。”
她其实,还真是挺累的,挺不愿意下车再走路的……
“大小姐!”荣一眼眶发红,满面沉痛,语气亦沉痛,“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可以和傅令元……”
他的反应全然在阮舒的预想之内。
微微一抿唇,她反诘:“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
她还是那么地淡定从容,从容地再问:“我是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半年多没性生活了,现在找个男人来纾解欲望,犯法了么?”
“……”
荣一一时之间被她的直白生生堵住了。
转瞬,他的沉痛之色更甚:“大小姐,您不要避重就轻。现在的问题在于傅令元!您如果真的需要男人,我们随时可以为您找一个来!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就是傅令元不行!他是亲手杀死二爷的人!”
“但他也是我爱的人。”阮舒几乎没有留缝隙地接腔。
霎时便看到荣一仿若被她的话怼出一口老血。
“而且,我有病。”阮舒平静地说,“其他男人不行,你找来也没用,我会发病,犯恶心。”
“病?”荣一应声愣住。
庄爻亦皱眉:“姐你生什么病了?”
“厌性症。”阮舒轻飘飘。
“厌性症?”庄爻和荣一齐齐狐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阮舒颇为云淡风轻,“就是以前被林平生强歼之后,留下的心理创伤。”
“强歼”两个字眼刺耳无比,强烈地激起庄爻和荣一心底的沉闷和沉痛。
而她越是云淡风轻,在他们听来越觉残忍。
庄爻和荣一均沉默,眼波涌动,眼神里翻滚开怜爱。
阮舒口吻凉淡地又追加:“不是白睡的。傅令元已经答应帮忙护住荣叔在医院里的安全。”
旋即她转向庄爻说:“作为交换,你明天把两个堂口和庄家码头的合同重新找出来。我审批了还回去给宋经理。”
庄爻目光闪动,半秒后,点点头:“好。”
“可是大小姐……”荣一还有话说,“你让我现在该如何面对你?”
阮舒看回他,反问:“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你说你还爱着傅令元,你还和傅令元……”荣一难以启齿似的,神色复杂,“你将二爷和陈家置于何地?”
他难掩满满的失望:“你要我信任你,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哪一点让我能够放心地信任?”
“我现在不是还和你们在一起?”阮舒音色清冽,“我没有骗你,我说过的话还是有效的。陈青洲的仇,我没忘记,我肩上负着的陈家的重担,我也没忘记。这条路我已经迈上来了,就会继续走下去。我确实还爱着傅令元,但同时,我和他也确实不可能复合。”
“荣一,我选择的是你们,我没有抛弃你们,所以我从房间里出来了,所以我跟着你们回来了。”
“大小姐……”荣一默了默,肃色地质疑,“你这样矛盾,以后遇到傅令元,能狠得下心去对付么?”
“你为什么不是反过来想,傅令元遇到我,能否狠得下心来对付?”阮舒挟着自信,淡淡一哂,“不用再来和我说什么‘女人容易心软’。你应该记住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荣一彻底沉默下来。
阮舒平静地看着他:“现在,是我自己下车去买避孕药,还是你愿意去帮我买?”
略略一滞,她面无表情地问:“或者,你希望我不小心怀上傅令元的孩子?”
俨然被她最后一句刺激到,荣一的表情骤变,即刻道:“大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去买!外面冷,你别吹风了。”
说罢他匆匆推开车门下了车。
阮舒漫不经心地转回眸,顿时与庄爻的饱含情绪的眼睛遇上。
她读不懂他的情绪,直接问:“你也有什么要说的?”
庄爻摇摇头:“姐高兴,最重要。”
阮舒微抿一下唇,道:“谢谢。”
今晚整件事下来,他是第一个为她动摇、为她妥协、为她改变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