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冷静自在。
然而柳步烟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剜着自己的心。
“可是……又是谁让我怀上他的呢?”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是谁,找我来,要为他生孩子的呢?”
“这件事确实是我需要道歉的,”榆子庭至始至终是那样的冷静,“我没有考虑清楚,就找你来代孕,是我的失误。不过,柳小姐你也从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你父母的债务,你家庭的危机,都是依靠我的支付而得以缓解。况且,我单方面毁约,不会再收回给你的那笔钱。而你也不用做一个未婚妈妈,这样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吗?”
柳步烟嘴唇动了动,眼泪却先滚落了下来。
他说得很好,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有逻辑,无力反驳。
更重要的是,他叫自己柳小姐。
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从知道她的名字开始,他就叫她步烟,那是很亲切的称呼。
他说过她的名字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他说她的名字好听……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是她痴心妄想的笑话。
“好,既然……”柳步烟要不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既然庭少觉得……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总归是你的孩子……你是……雇主……”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知道每一个字,都是在自己的心上面割一刀。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里面有一个还未成型的宝宝。
或许连心跳都听不到的宝宝……它还那么弱小,可是,它短短的一生就要终结。
它没有可能长到那一天,睁开眼来看看这个世界,就无情地被剥夺的了生存的权利。
而剥夺这一切的人,也是赋予了它生命的人。
榆子庭的眉头微皱。
柳步烟给他的形象是理智中夹杂着些许的多愁善感。
她突然这么强烈的反应,他是始料未及的。
“你很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他问。
柳步烟急忙擦干了眼泪。
“哪里?”她不敢看榆子庭的眼睛,她怕她越看越绝望,“庭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肯定是不会留下的。归根结底,它也是属于你的,和我……没有关系。”
“那就好。”榆子庭知道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违心的,但他依然起身,“我曾经答应如果你带走孩子,就给你一笔抚养费。现在,既然是我单方面毁约,那这笔钱我还是付给你,当是给你的补偿。”
“谢谢庭少。”柳步烟低头,是那样的卑微。
“我会给你安排手术的。”榆子庭看着柳步烟,“你先休息吧。”
“对了,”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这件事,不要让我妈知道。”
“不会的。”柳步烟别过头去,怕自己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就会情绪失控。
榆子庭微微点头,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信步上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背靠着门,仰起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