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熹不动声色地伸手握住香槟杯。
目光冒着火,狠狠剜向裴俊。
裴俊太过分了。
如果他再敢说出任何暗示性的话,她准备用这喝剩下的半杯香槟泼醒他!
然而不等姜熹发作,战慕谦的眼神却在不动声色中凛冽了几分。
姜熹望向他的目光可以算是惊诧。
战慕谦通常即便发怒,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
他是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当着自己人不用担心没面子,可当下的场合可就不同了。
姜熹心里头胆寒得要命。
她只当战慕谦是记起了之前她被他怀疑的那两回。
而裴俊所谓的尝过一点儿就念念不忘。
可不就是在明示战慕谦……自己被他染指过么。
分明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姜熹却心虚得要命。
这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感觉竟就像是染了毒液一般,根本就挥之不去,何谈遗忘。
虽然只是摸了……
姜熹也明白那种事如果不说出来还好,若是摆在台面上叫战慕谦知晓了,那就与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与裴俊暗度陈仓没什么分别。
她暗暗将目光不断飘移。
从身侧的男人凝重的脸上,飘去对面男人狂妄放肆的俊脸。
再悄无声息地挪回身旁的男人脸上。
姜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在战慕谦风波诡谲的眼神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矛盾的神色。
不是单纯的寒气,也不是单纯的嫉妒或愤怒。
姜熹对棉棉过往的一切都没有切身经历的感觉。
只有像是被吃下详细的记忆切片面包后,牢牢烙印在脑海里。
她不是可以随时记起所有的一切细节,有些需要很努力地在头脑中回顾,才能想起棉棉当初经历过的事情。
战慕谦复杂的眼神令她不得不生疑。
在这样针锋相对的危急关头。
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立即去回忆。
……
很快,她用了半分钟,再联系上战慕谦复杂矛盾的眼神。
她忽然间笃定战慕谦并非因为裴俊单纯的嚣张挑衅而恼怒。
裴俊是什么人,不管两人关系和睦与否。
裴俊都曾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和裴俊有过很深的相处,彼此了解。
如果只是对方单纯逞口舌之快,他不至于动怒至此。
姜熹记起了当初棉棉被送上直升机的那一幕。
也记起了棉棉衣衫褴褛被送回总统府的那一幕。
连她了无生气,满目决绝。
被战慕谦撕掉了衣衫的那一幕都全部回忆起了。
原来战慕谦并不是因为裴俊一句暧昧的挑衅而震怒。
最令人愤怒的,是无法驳斥的事实。
姜熹忽然觉得身边这个看似高大无比,让所有权贵名流不得不匍匐在地的男人竟然很可悲。
他曾经亲手把棉棉送了出去。
送给明知是豺狼虎豹的裴俊玩弄折辱长达24小时。
裴俊的一句话,根本是又粗又重并且沾满毒液的钢针直接扎进他心里。
姜熹清醒自己的思维敏捷,更清醒自己擅长克制情绪。
否则她怕是要在赌桌上抚掌笑了出来。
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