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关上,他好像有点疲累似的喘了一口气,转身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没事,谢谢,我的朋友大概是太兴奋了,喝了很多酒,我让他在车里休息一阵。”游客们善意地笑笑,继续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目标,一位看起来脸上有痘印、黑色短发的男性想走近观察一下,可他的视线对上了银发男子的眼神,不自觉的绕开了步子。
唐文坐进副驾驶座,将座位倾斜,反过身双手快速地在维尼熊的身上摸了一遍,先找出他的武器放在自己兜里,再掏出他身上的钱包跟护照,检查了一番。护照是真的,唐文对此的经验十分丰富,他也看到了维尼熊手上的枪茧。他更加相信,这人绝对不是所谓的国际刑警,他手上的枪茧只有长时间连续使用枪械的人才会有。
唐文再往他背心、衣领往上搜索的时候,脸上突然变了——他在维尼的衣领上摸到送话器。他伸手在维尼的耳朵部位摸了摸,再搜出一只入耳式耳机。
“赶紧动手。”他着急地对着自己的通话器呼叫孟铮。
“不见了。”孟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有点丧气,“我给一个瘾君子缠住要钱,几秒钟时间他们俩就无影无踪了。”
唐文惊觉地拉开车门蹿出,反手将头套塞摘下,塞进裤兜,脱掉外套,右手将已经上膛的手枪放在衣服下面,左手的刀尖已经露出一小节在手腕部位。他融进人流之前,已经看到强子跟维佳分别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两人的手上同样都搭着衣服,应该都持有武器。
唐文四周扫视了一眼,“走,这里人太多,容易伤及无辜,待会找到他们再动手,我们1小时之后,在圣十字教堂门口碰头。”
他说完,转身朝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那台深蓝色的奔驰,副驾驶的门是敞开着的,他们其中一人肯定要走过去看一看他们的同伴是死是活,至于另一个人,绝不敢单独跟来。
至于孟铮口里的那位瘾君子,无非是他们买通的某个神经病而已罢了,不会是他们的同伙。
果然,他看见那名男性应该看到了大开的车门,然后转变了方向,朝奔驰车走过去。唐文左转,朝着那名女性行过来的相反方向走去。
另一头的孟铮大步走向吊桥的前方,招手拦住一台出租车离去。
他知道唐文是不想节外生枝,如果现在不抓住他们问个清楚,再晚点他们肯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可以确认,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国际刑警,他们跟踪与反跟踪的手段太熟悉了,绝对是军方教出来的。
他对于放弃跟踪竟然有一丝解脱感,内心里,他的确不太想跟眼前的两个人作对,如果一旦交手,难免会有伤亡,他承认对这两位没什么恶感,也不想杀了他们。可是,伴随着解脱感前来的还有愧疚,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把他们全部杀掉,不管他是谁,只要跟自己兄弟的死有关系,那就全部杀掉。
他的头又开始嗡嗡作响。出租车沿着堤岸前行,窗外的风景如画,可是却让孟铮觉得头晕眼花,他闭上眼,告诉司机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是哪个国家的呢?还是雇佣兵?跟狸猫又有什么关系?他闭着眼,听着广播里主持人欢快的笑声跟自己听不明白的波兰段子。
奔驰车旁,强子跟维佳两人放弃了追踪,他俩看着车内昏迷不醒的维尼熊面面相觑。两人眼神交汇,便定下了结果——待维尼熊醒过来之后,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如果他们三人的身份而被敌人发现,那么,等待他们将是残酷的惩罚,神秘人里奥也不允许他们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们上车离开,这次换强子来开车,维佳在后座打算弄醒昏迷的维尼。
夕阳像金色的颜料一般均匀地洒在黑格尔美人鱼雕像上,雕像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金边。
不远处,一群鸽子扑棱棱地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