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升郁闷地道:“带她回崔家,家中长辈会立马筹备婚事,将她嫁给你,从此陷她于水深火热,我怎能做如此不仁不义之事?”
李钦载:???
你礼貌吗?
好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李钦载终于看出来了,崔升这货看似表情冷酷,沉默寡言,搞得一副世外高人不屑与世俗凡人废话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炮仗,张嘴就得罪人。
不会说话可以考虑把舌头割掉呀,割掉后整天“阿巴阿巴阿巴”的,既萌又憨且可爱,重要的是,永远不会得罪人。
仰头望天,李钦载喃喃道:“天色不早了,要不你独自回房饮酒吧?去后院也行。”
崔升也看了一眼天色,道:“这才上午,天色还早得很,李少监眼睛有毛病?”
李钦载一滞,继续微笑。
不生气,毕竟是人家的风格,谁年轻时还没遇过几个二百五呢。
“李少监,不管舍妹与你的婚事能不能成,你我两家终究是世交,看在两家长辈的面上,还请李少监对舍妹多加照拂,舍妹性子倔,若有言语冲撞之处,也请李少监宽宥体谅。”
李钦载惊了。
你特么有脸说你妹妹有言语冲撞之处?
刚才那一会儿,你都冲撞我好多次了,相比之下,你妹妹说话可有礼貌多了。
越看越觉得这货冷酷的外表下,有一颗奇葩的心。
看着崔升饮了几盏酒,不知不觉有些醉意了。
突然起身朝李钦载长揖一拜,崔升深深地道:“总之,李少监,舍妹便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李钦载话锋一转,道:“既然令妹留在我庄子里,伙食费住宿费什么的,你多少给点吧?”
崔升痛快地掏怀,然后动作一僵。
身上的钱全给了崔婕,崔升此时已是身无分文。
李钦载睁大了眼睛:“世家子弟,中书舍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吗?不会吧,不会吧?”
崔升尴尬地道:“待崔某回长安后,定将钱送来,绝不拖欠。只求李少监善待婕儿。”
…………
李治终于决定离开了。
算算日子,他在甘井庄留了四五天,武皇后又派了宦官催促,天子该回京理政了,李治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这次没有所谓的君臣奏对,因为君臣都玩嗨了,根本没想过奏对的事。
李钦载将李治送到村口,再看了看身后的随性队伍,李钦载的表情很复杂。
临走也没放过庄户,这几日李治特别钟爱庄户家自己做的肉干肉脯,还有野猪腿,风干的兔肉,临走前李治吩咐王常福将各家庄户的野味肉干全洗劫了一遍,打包带走。
当然,必须给钱的,而且高于市价,毕竟是天家出手,自然要阔绰。
庄户们又忧又喜,眼看入冬了,再过俩月便是过年,钱有了,肉没了……
骑上马,李治没急着走,看着李钦载怪异地一笑。
“景初啊,朕这次多有叨扰,莫怪。”
李钦载急忙道:“是臣的荣幸,岂敢当陛下‘叨扰’二字。”
“过几日有几位客人来拜访你,还望景初多费心。”
李钦载一愣:“客人?啥客人?”
李治却不答,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便下令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