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魏妈妈皱了眉,唐韵郑重说道:“杀恶人即是行善,以杀止杀有时候才是最上乘的法子。”
她瞧着魏妈妈:“当初的西川分明是云罗三国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个,若是先帝不是存着那种不切实际的仁爱精神,勇敢的拿起武器抵抗。那么如今的西川能是这个样子?”
唐韵这一番话分明便是在指责唐子舟性子软弱,魏妈妈眉头紧紧一颦,下意识便要反驳。
“魏妈妈先听我说完。”唐韵吸了口气:“我不想去评价先人的做法到底对不对,我只问妈妈一句话。当初先帝殉国为的是西川百姓免受战火涂炭,为的是天下百姓能够幸福安康。但如今是个什么形式?”
魏妈妈闭了口。
“西川如今也只剩下锦阳凤族这一支,如今的北齐和南越战火不断,杀戮遍野。这就是先帝当初希望看到的么?”
魏妈妈眼底显出一抹沉思。
“如果当初他选择了抵抗,也许会有一些伤亡。但凭着西川的国力和财力,说不定如今的云罗大陆早已经天下一统。只有消灭了所有的反对声音,才能够真正的实现全民的安定繁荣。”
唐韵叹了口气:“当初先帝分明是用错了方法啊。到了如今魏妈妈还觉得将那些为祸众生的祸害给消灭了是错误的么?”
魏妈妈吸了口气抬起来头来:“大小姐说的对,是奴婢的眼界跟不上您。若是当初先帝能有您一半的胸襟和见识,西川何至于……。”
她声音一梗,眼睛便有些湿润了,后头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
“魏妈妈您可不要这么夸我。”唐韵微笑着说道:“我这些个本事都是跟着阿休学的,我还差的远呢。”
“小姐可莫要谦虚。”魏妈妈说道:“就凭您这么短的时间便将锦阳所有管事的底细都给摸清楚了,您就不是一般的人。”
“谁告诉你我都摸清楚了?”唐韵眨了眨眼:“凤族的管事那么多,就这短短的三天怎么可能都摸地清楚?”
魏妈妈一愣,眼睛便瞧向了那大的吓人的樟木箱子:“那里头不是……。”
“您说这个么?”
唐韵走在了箱子跟前,骤然间伸出脚轻轻踢了一下。半空里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响,这样的声音很是清越半分都不沉闷。魏妈妈心中一动,眉目中便添了那么一丝惊异出来。
“这里面是空的。”唐韵微笑着说道:“不过是为了吓唬人。”
“怎么……。”魏妈妈咽了咽口水:“怎么可能是空的?”
听见箱子里的动静她已经能断定出来箱子是空的,但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也不能说是全空。”
唐韵伸手从箱子底部捞出几本书册出来:“羊群的情况和塞缪尔的情况都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并不存在。”
魏妈妈略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会子想要说些什么。
“人么,总会害怕些什么东西。若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胆子就更小,听见自己的小辫子已经叫人给抓住了。哪里还有胆子来验证真伪?”
“大小姐,您可真是……。”魏妈妈想了半晌,终是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
狡猾?阴险?似乎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这些词听起来都不大好,魏妈妈在心底里不大愿意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少主子。
“到底太冒险了。”魏妈妈低声说道:“万一……。”
“兵行险着,没有万一。”唐韵说道:“我唐韵的人生里头永远没有万一。”
魏妈妈终于低下了头,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无论是唐子舟还是凤吟从不会与人为难,即便是凤小七也不过有些小小的刁蛮罢了。说到底都是些好相处的人,唐韵的性子可与这些人半点都不相似。
但是,也许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成了大事吧。正如她所说,若当初先皇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现在的世界会不会大不相同?
“魏妈妈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得先歇着去了。”唐韵打了个哈欠:“这一早上忙的,还真有些累了呢。”
听她这么说,三婢立刻就聚拢了来:“奴婢送小姐回去歇着吧。”
“小姐快去歇着吧。”魏妈妈一听唐韵说自己累了,脸上立刻就带出了一丝急切:“小姐好生歇着,您可不能再有个好歹了。”
唐韵点头却先侧首瞧向了土魂:“阿休吩咐的事情不能耽搁,你亲自盯着去办。”
土魂答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的没了影。唐韵这才舒展了身体,三两步朝着后院去了。
魏妈妈瞧的一愣神,大小姐素来是个庄重的性子。一举一动端方温雅,怎的如今跑的这么快?这种事情一贯不是只有凤小七才喜欢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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