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彩这一声不肯走说的异常婉转,唐韵立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说起来,崔昭这个人同她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她隐隐觉得崔昭同她一般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这人惯来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做了什么?”
“爬墙。”
“爬墙?”唐韵一愣,爬墙是什么鬼?
“就是在爬墙。”秋彩说道:“不停的爬。”
唐韵:“……。”
还以为你要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原来就是爬墙。还能再丢人些么?
“大小姐也知道咱们院子不同于别处,偏偏这位崔大人也不同于常人。奴婢还真怕伤了他。”
唐韵拿手指按了按额角,一天天的都是些头疼的事情:“叫他进来吧,不要惊动了旁人。”
秋彩立刻答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了。
“大姐姐这里有客,煜儿便先行告退了。”萧景煜是个极其有眼色的人,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该再在场。
“去吧。”唐韵朝着他挥了挥手:“告诉你母妃,就按着他们想的去做。我都知道了。”
萧景煜点头躬身退了出去,迎面正碰见大踏步走进来的崔昭。
“小爷说叫你们直接放我进来吧,非不。这多好,非得叫小爷来硬的,都怕了不是?”
秋彩只抿着唇没有答言。
“崔大人有礼。”萧景煜冷不丁朝着他施了个礼。
崔昭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旁人,立刻忙着拱了拱手:“有礼,有礼。”
“我大姐姐如今卧病在床喜好清静,大人虽然身居高位到底是个外男。这般高声喧哗若是叫旁的人知道了,凭白的污了您的清名就不好了。”
说罢,便只管大踏步去了。
崔昭眨了眨眼,仍旧维持着拱手的姿势,眼前那人却已经不见了。他吸了口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在教训我么?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没有礼貌?”
秋彩拿帕子按了按唇角掩住眸中笑意:“大人又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见识?既然我们小姐说了要见您,您还是走快着些吧。”
崔昭撇了撇嘴,走快了几步。
“唐韵,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找你算账来了!”
秋彩才替他挑开了帘子,冷不丁就听到他一声呐喊。这一声用的力道极大,比他方才在院子里面的声音还要大上了好几倍。
秋彩手指一缩,眼睛就眯了起来:“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先出去吧。”唐韵仍旧维持着方才见萧景煜时的姿势,整个人懒洋洋靠在床柱上。春睡海棠一般的娇弱无力。
但手边那一本花名册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秋彩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崔昭的敌意。
“无妨,你出去吧。”唐韵缓缓说道:“崔大人不会对我怎么样。”
秋彩道了声是:“奴婢就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什么吩咐,小姐只管喊一声。”
说罢,她这才缓缓出了屋子。
“你们当小爷是个傻子么?”崔昭大咧咧找了张椅子坐下:“以为这么说话小爷听不懂?这是在周围埋伏了人,随时准备出来抓我呢?”
“呵呵,你唐韵调教出的人可真真是有礼貌!”
“谢谢。”唐韵不以为杵,落落大方只道了声谢。
崔昭:“……。”
我是在夸你么?谁需要你谢谢了?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好听的,我今日是来找你讨账的。”崔昭将两只脚都给搁在了桌子上,双腿不住摇晃着,面色沉郁。
唐韵眸光微动:“哦?”
“我配合你演了一场大戏,你利用完了我就打算这么过河拆桥不闻不问了?就叫我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中受苦,你在这里养尊处优的好意思么?”
唐韵耸了耸肩头:“你哪知眼睛瞧出我在养尊处优?”
崔昭朝着她肩头的白衣瞧了一眼,低声呵呵:“你那伤分明是假的,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唐韵也不与他辩驳:“说吧,你这么急着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都办好了。”这么说着崔昭一下子做正了身子,面色也沉稳了下来。
“定国公为了泄私愤栽赃国师,并且火烧国师府致宣王妃重伤的事情,我已经写了折子原原本本都记录了下来。”
唐韵眸色一动:“哦?”
“这事情不光是我瞧见了,当时禁卫军那么多人在场。想要抵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唐韵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该表示感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