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管不着了。也没打算管。
“你这小东西素来不是个喜欢关心旁人的,这个时候入宫来,不会是为了陆太后吧。”
男人的声音柔糜慵懒,全不似方才那般夜色微凉。
唐韵眼睛眨了一眨:“不是你叫人传话,说是叫我入宫来的么?”
乐正容休声音顿了一顿,眼底的黝黑顷刻之间便如夜色深沉。
唐韵心中一动:“莫非……不是你?”
眼看着他手指一缩:“看来,那个女人是不打算出城了!”
“你在怀疑陆太后?”
“除了她,本尊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有胆子将话传到萧王府上去。”他声音顿了一顿:“何况,她方才不是约你去长信宫么?”
“……哦。”这么说起来的确很有道理。
“居然敢假借本尊之口!来人,将今日去萧王府传话的人给本尊找出来,好好做一盏雀舌送去长信宫。叫太后仔细品品!”
眼看着那人周身都浮起森冷的杀气出来。唐韵立刻打了个哆嗦。
你可不要以为乐正容休的雀舌真是就是雀舌。
那是将人的舌头拔下来,之后给细细的切成了如茶叶一般的薄片,再拿滚水给泡了。就那么连血带肉的送去给人喝。
这手段,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这个妖孽不论身上的毒解了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恐惧。
“只怕阿休也不用去找那人了。”唐韵微笑着轻声说道。
“你要替他求情?你们什么关系!”
唐韵:“恩?”
怎么气氛瞧起来似乎越发的不对劲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那人既然敢去给我传话,必然是个死士。只怕你这会子找到了,也只能是一句尸首。”
说罢,便拿着灿若星辰的双眸盯着眼前的男子。她不过说了句实话,至于这么生气?
乐正容休声音略略一顿:“照办!不论生死!”
唐韵:“……。”
好吧,早就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固执。惹的他不痛快,他能叫全世界都比他不痛快。即便是个死人也不放过。
“万一找不到人了呢?”
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陆太后若是个聪明人。便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叫人拿捏作践的机会。
“不怕。”乐正容休满目阴沉:“找不到那人,只管拿长信宫里所有宫人都做了雀舌。”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糜而慵懒,如美人勾动了琴弦。但,话里的内容却总能叫人脊背冰寒,浑身都不舒服。
“其实,我也想来瞧瞧你了。”唐韵微笑着,唇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新的国师府就快要建好了,公孙先生亲自盯着建的。”
“恩。”乐正容休声音和缓了许多:“让他也去萧王府瞧瞧。”
唐韵一愣。
公孙无常是个难得一见的机关天才,叫他盯着重建国师府自然是为了叫大家方便。但,叫他去萧王府做什么?她在萧王府不过是暂住。
乐正容休眸色微动:“只管叫他去,防患于未然。”
唐韵哦了一声,那个时候对于乐正容休这个提议她实际上并不十分在意。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后的将来,乐正容休的这个决定居然派上了那么大的用场。
“这么些日子你一直按兵不动,该是已经将定国公的性子给磨的差不多了吧。”乐正容休将女子纤细的腰肢揽在怀里,缓缓说着。
“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乐正容休轻笑着:“自古以来,攻城也好,冲锋也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定国公连连叫阵,总遇到这么一个软钉子,难免便要泄气。”
唐韵嘻嘻一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阿休的眼睛。”
乐正容休盯着她瞧:“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同他正面交锋?”
“急什么?”唐韵唇畔浮起一丝微笑,带着几分神秘:“自然要在最合适的时候。不过……应该也快了。”
这话一说完,蓦然觉得腰间一痛,竟是被乐正容休给紧紧箍住了。那人暗夜般深沉的眼底深处缓缓浮起一丝淡淡的猩红出来。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必须保证不能伤了自己。”
唐韵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唇畔的笑容便加深了几分。
“阿休只管放心,我这么自私,才不会舍得伤了自己呢。”
乐正容休没有说话,手臂一圈,将唐韵给紧紧揽在了怀里。红润的唇畔便贴在了她耳边。
“再忍耐些日子,总有一日……。”
后面的话却细弱不可闻了。唐韵只觉得男子身上涩然的香气叫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莫名的觉得心慌意乱。
“阿休。”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我……得去长信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