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
好个夕若烟,竟然敢骗他!
夕若烟垂着头,并未看见北冥祁眸中闪现的那一道精明,听见他这么一问,便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可殊不知,这样的答案,在北冥祁的耳中听来,是有多么的可笑。
睁眼说瞎话,也莫过于此吧!
“夕御医今早落了水,可得找个太医好好瞧瞧,可别得了风寒,落下了什么病根儿。”似是无意一般,目光在夕若烟的身上一转即过,北冥祁淡淡道。
夕若烟闻言微一笑,“祁王殿下忘记了,微臣就是大夫,有没有得风寒,有没有落下病根儿,微臣自己就可以判断,又何必再去劳烦太医院的太医们。”
“倒是本王疏忽了。即是如此,夕御医身体不适,那就该好好的休息。这晚上御湖边冷,夕御医还是早些回去养着吧,莫要旧伤未愈,再添风寒才好。”多余的话北冥祁没有多说,只温声提醒着夕若烟,叫人听来,竟还真有那么几分关怀的味道。
然而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所有的真相都已经了如指掌之后,再一听见那些只为了搪塞而编出来的借口,便只会觉得污了耳朵。
他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卖弄聪明。
那样不但讨厌,甚至,还会激起他的战胜欲。而被他赢了的结果,那人的下场便就只有一个——死。
目前夕若烟就是这样一个在他面前卖弄聪明的人,只是眼下他还不会让她死,至少,得等到她的利用价值完了之后,那个时候,就可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然而不知为何,听见北冥祁的这一番话,夕若烟的心里,竟是没来由的生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北冥风的目光很精明,他人也很精明,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一般,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好。
前一秒还在问她“是吗”,可下一秒却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这样的北冥祁让她琢磨不透,倒有一种,他仿佛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一般。
是不是如此她不想去猜,这个祁王殿下她也并不想过多接触,不管是因为立场不同,还是因为他人太会算计,与这样的人,都还是少一些牵扯才好。
也罢,他既让她回去,她便回去就是,以后,只尽量少与他接触。
原本今晚来这是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却没想到,竟又再次遇见了祁王这尊大佛,早知道,还不如就乖乖待在景祺阁了,至少,还少了一个麻烦。
告了礼,夕若烟也不多待,转身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待至夕若烟离开,直到那抹蓝色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地没入了夜色之中,北冥祁却也没能想明白,这个夕若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晚间的时候,尤冽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查清,并且也一一的禀报给了他。
这夕若烟第一次受伤,并非是被什么入宫的刺客行刺,而是被萍妃陷害,不但险些贞洁不保,还差点儿自刎在了凤鸾殿。
听说,竟还是北冥风救了她。
北冥风会救她,他倒也并不多疑,哪怕不说其他,就单单凭着与玄翊的交情,想来夕若烟被人陷害,北冥风也断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有一点他却是觉得特别奇怪。
据说今早北冥风去了景祺阁,不但去看望了夕若烟,而且还赏了好多珍贵东西,只是却意外的没有惩罚萍妃,反而让夕若烟暂时将此事给搁置。
可是据尤冽调查禀报,北冥风并未如嘴上所说的那般,并不是完全放下了这件事情,而是让人在暗地里慢慢的瓦解萍妃父亲礼部侍郎在朝中的势力,而且还命人在暗中仔细观察着萍妃的一举一动,似要找其错处一般。
他就好奇了,这夕若烟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北冥风为她花心思到了这般地步。
难道单单只是一个故友的师妹这么简单?
依他所见,似乎也并非是如此。
倘若,他押宝在她的身上,只是不知道,这结果又会是怎样。
回到了景祺阁,夕若烟却是久久不能寐,坐在圆桌旁,支着头看桌上的一个碧色瓷瓶,心中的疑虑更深。
面前的碧色瓷瓶中所盛是世间罕有的五灵脂,据说任何伤口只要用了五灵脂都会在短期内痊愈,伤疤也会变得消失,可以说,这五灵脂乃是疗伤的圣物。
只是这五灵脂提炼不易,乃是外邦进贡,所以十分珍贵,而且整个北朝都只有两瓶。
一瓶在北冥风的手中,另一瓶……却是北冥祁持有。
可如今,他却找人送来给了她。
他们只见过两面,北冥祁却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她,实在不得不叫她心生奇怪。
这北冥祁,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