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向来不睦,从来都是光禄大夫说东好,尚书令便一定是要向西行的。譬如此次,光禄大夫想借机除掉祁王独女,所以日日上奏请求处死小郡主,偏偏这尚书令就是要与他背道而驰,总是力保小郡主一命,两人时常闹得个不欢而散。
可偏偏这两人在朝堂之上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时无人敢劝,只由得他们闹去。
这几次朝堂之上的争议,通常都是由这二位先开的头,旁人附和。只是,这次闹得格外的严重了些。
一听这尚书令当着众人都敢明里暗里的讽刺自己,当众下自己的面子,光禄大夫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上前,俨然一副又要干架的模样。
夕若烟本就不喜这些自以为是的老臣,仗着自己资历老,处处给人脸色看,她也乐见得他们互斗。可眼下,却又实在不是看他们耍小性子的时候。
只见夕若烟抱着忆璇上前两步,赫然横空拦在了二位大人的中间。她巧笑嫣然,目光从二位大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光禄大夫的身上。
光禄大夫被她瞧得一阵不适,脸色几近多变,最后一甩手,背过了身去。
夕若烟恍然瞧不见他对自己的敌意,抱着忆璇绕到光禄大夫的面前,“大人口口声声说女子不配站在朝堂,是侮辱了这大殿。本宫自知有罪,方才也已向圣上请了嘴,可本宫怀中抱着的小郡主,可是大人口口声声说要处死的人呐!”
“你……”光禄大夫抬头瞪她,一时俨然,扭过头去并不理会,却兀自气鼓鼓的。
夕若烟望着她,眸中一丝狡黠一闪而过。她唇角勾笑,趁着光禄大夫不留神,一把将怀中的忆璇塞到了他的怀中。
光禄大夫吃惊不小,怀中小小软软的一团动了动,他立时惊得面色一变,双手颤抖,是放也不是,抱着也怕。
夕若烟退开三两步,拿着看好戏的目光凝着光禄大夫,临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大人可要抱稳了,罪名未下,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小郡主,可是大罪。”
光禄大夫闻言更是惶恐,颤颤抱着孩子想要递给旁人,奈何前一秒还统一阵线的“盟友”,此时却跟见着瘟疫似的,人人避之不及,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光禄大夫向来瞧不起女子,更从未抱过孩子,可如今他日日喊杀的小郡主就在怀中,他反倒是慌了神。左右观望,竟无一人帮他。
他抬眼求救似的望向北冥风,奈何北冥风却只作不见,并不回应。
尚书令瞧了,哈哈大笑起来,“光禄大夫不是喊着嚷着要杀小郡主以儆效尤么,此刻小郡主就在你的手上,是生是死,皆在你手。光禄大夫,可要行事果决一些才是啊!”
尚书令是摆明了看戏不嫌事大,偏偏光禄大夫气得冒烟,此时又不敢回嘴。
他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小郡主,却不知怀中婴孩儿何事竟啼哭起来,他更是显得手忙脚乱,一把年纪,却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儿吓得手脚颤抖。
夕若烟从旁定定瞧着这一幕,也不阻拦尚书令的冷嘲热讽,似也不担心光禄大夫会将小郡主扔下。
当然,他也不敢。
北冥风冷眼看着闹剧,心中盘算着想法,片刻,沉声一咳,“行了,朝堂之上不容女子妄议,和嘉贵妃,还不速速抱着小郡主退下。”
北冥风眼神示意,夕若烟只作不见,迈前一步,昂首道:“启禀皇上,臣妾此次抱着小郡主上殿,并非故意捣乱,而是欲要帮着皇上解决此次事件。臣妾自知女子自古不得干涉朝政,可此次事关整个北朝国,又牵涉年幼无知的小郡主,臣妾斗胆,还请以一己之力替皇上分忧。”
北冥风凝眉不言,他并不想夕若烟牵涉其中,却偏偏这丫头,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圣上不言,旁人亦是不敢多话,连带着抱着小郡主一脸慌乱的光禄大夫,此刻也不再多言了。
尚书令环顾四周,上前一步,对着夕若烟拱手,道:“素知贵妃娘娘聪慧,对此,不知有何高见?”
夕若烟转身,虚虚扶他一把,汗颜悦色道:“高见不敢,只是本宫觉着,祁王叛乱,民心已是不稳,百姓全权依仗的,便是朝廷。此时倘若内忧不平,又何以除外患?”
众人不言,唯司徒熙睿颇有兴致的望着她,继续听。
夕若烟道:“祁王叛乱,掀起战火连连,理应当诛,即便挫骨扬灰亦是并不为过。可本宫此刻就想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上一句,各位口口声声说要杀其女,以儆效尤,这儆的,又是何人?是罔顾圣恩、谋朝篡位的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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