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的时候起,就已经没有什么后路可走。”凌柯缓缓的说道,“他们现在是叛军,离开了我们能到哪里去?背叛了叛军的该叫做什么?总不会是忠义之师吧?所以说,他们凭什么敢反我,又怎么能反我?”
有些事拿一做百,只要背叛了一次,信任基本就会荡然无存,尤其是在军队和君王之间,这道理谁都明白,就算一时会得到宽恕,之后也会被随时找机会玩儿死,所以那些跟了离州军的人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虽然跟着凌柯可能会死,但是现在回头去抱中州的大腿已经晚了,既然如此,也只能祈祷老天凯恩,祖宗积德,只要熬得过去,不但能保住性命,日后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们不是稳赢了么。”凌若岭开心的笑了起来,看到小王爷如此愉快,帐中的将领们也立刻受到感染,纷纷的高兴起来,那些不怎么高兴的也一样想办法露出欢欣的笑脸来。
只有凌柯依旧阴沉,他面前的桌案上干干净净,连杯茶就没有,可他低下头去看着桌子的时候,那入神的表情就像是欣赏着什么绝世宝贝。
木头桌子当然算不上宝贝,一不是什么天材地宝的好材料雕成,二来也没什么年头,可是和凌柯一样,唐玄现在也盯着自己的桌子在看,只不过他的桌上还是有些东西的,那是一份简报,白纸黑字,却仿佛透着一股血气。
一天之内就损失万人,这让唐玄的脑袋有点大,虽然他当时有勇气针锋相对的和凌柯死磕,但那其实都是冲动主导,有些意气用事的意思,本来是应该双方摩来擦去比毅力比耐性比兵法之后才是决战之时,可他却梗着脖子愣是不让凌柯遂了心意。
面子倒是没丢,手下的人死了也不是意料之外,让唐玄郁闷的是,据吴琼探查得知,今天和他们死战的那部分人根本就不是凌柯的嫡系,甚至连离州军都不是,就是说,这些人被派到战场就是为了用命来消耗中州军的兵力。
唐玄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本来死伤万人但是敌人损失几乎是自己两倍这种战绩足以让人满意,毕竟这是面对面的碰撞,耍不出太多花巧的东西,这种结果就已经是胜利了。
但是一想到人家派出来的干脆就是炮灰,而且据说这样的炮灰还有近十万人,一想到自己至少要用五六万将士的性命才能解决掉离州军的送死军团,唐玄就郁闷的想要撞墙,可惜这里没有墙,不然他就可以扮演拆迁队的角色了。
“大将军不必自责。”凌飞雄看到唐玄情绪有些不对,于是上前劝解,“就算是磨刀石,咱们毕竟也是取得了首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还请大将军放开心绪斟酌以后的战法。”
他这么一说,孟固慕容七夜几人也纷纷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只有吴琼站在唐玄身后一脸的慵懒,不理会下面几人的眼色,就是不肯说点顺应大家的话。
唐玄重重的一拍桌子,“杂兵又如何,就算早知道是这样老子今天也不会憋着气被凌柯那老东西逼退,立刻调集人马做好准备,本将军今晚要夜袭离州军营,砍了凌柯老鬼的脑袋祭奠战死的将士!”
凌飞雄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接他的话,这时候斜着身子站在唐玄身后的吴琼终于开了口:“大将军若想杀掉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如自己拿刀出去见人就砍,如果懒得动弹的话下一道军令也好,我保证带着亲卫队换刀不停手的出去砍脑袋,直到大将军痛快了为止。”
作为曾经和唐玄一起出使百战的吴琼,对如今已经贵为大将军的这家伙有着相当的了解,他知道如果没人拦着唐玄还真的能做出夜袭偷营的事来,而且他也知道这种计划完全是扯淡,还不如抹脖子来的痛快简单。
唐玄更加郁闷,“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是什么料你又不是不知道,莫非这偷营的事行不通么?”
吴琼叹了口气走到唐玄前面,“您这是听书听得脑子不清楚了,偷营夜袭这种事也要看实际情况来定,以凌柯这样沉稳小心的性子,必然会刻意防范,偷营和正面决战没什么区别,况且没准儿离州军会设好套子等我们钻进去也说不定。”
偷鸡肯定是不成的,而且十有八*九会蚀把米,吴琼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和凌柯这种老狐狸玩这么低级的把戏纯粹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