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一离开的方向,墨云锦也没有停留,很快就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相府。
与墨云锦心中所想的一般,她居住的安乐苑,并没有烛光,依旧黑漆得不见五指。
虽然早已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室清冷,可处身其中时,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抽痛。
又是一个人了啊……
墨云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推开院门,前往上房。
当上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得几乎闻不见的清新香味袭来。墨云锦脚下一顿,但随即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外室。
只是,她并没有把房门关上。
走到搁置烛台的地方,墨云锦若无其事地拿起火折子。
“终于舍得回来了?”烛台尚未点亮,一道冷冽的声音先行响起。
那声音,赫然是云殊!
黑暗中,墨云锦那拿着火折子的手微微动了动,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她依旧淡然地开始点烛台,却没忘记回答云殊的问话。
“嗯。”
嗯?
这是什么回答?!
坐在黑暗中的云殊,听到她这只有一个字的淡然回答时,几乎没忍住从胸口一涌而上的怒气。
什么叫做“嗯”!
白天时,她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巧笑倩兮,如今在他的面前,竟是如此的无话可说?
有一瞬间,云殊直想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大声问她:“对我,你就这么无话可说?”
只是,当烛光亮起时,光亮一下子照射到他的脸上,似乎一瞬间,就把他内心的阴暗,全部都呈现在光亮之下。
“有事?”
烛光亮,墨云锦也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里,几乎隐藏了整个人身影的云殊。
面对云殊,她只能尽量地话少。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若是与他多说,只怕内心深处的情绪,隐藏不住。
他向来聪明,而她,在他的面前真的是鲜少能瞒住自己对他的情感。
想想,墨云锦便觉得可笑不已。
五年的时间,没能把她对他的情感磨灭,相反的在她的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成为她心头上的朱砂痣!
“……!”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云殊一口气上不来,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故意的了。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终究,他还是没能忍住,瞪着眼睛问出声。
什么意思?
有一瞬间,墨云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分明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悲戚。但,当她反应过来时,却是忍不住嗤笑。
“大人,这是在质问我吗?”
他怎么可能悲戚?
怎么可能?!
最该悲戚的人不是她吗?
他娶她,本来就是圣意难违!她还抱什么希望?
墨云锦的话,充满了嘲讽,她不再用力隐忍自己内心的情绪,而是选择发泄一些。
她,也是个人。
有血有肉!
大概是今天突然想起了离世的将军爹爹,所以,内心的情绪才会如此控制不住吧!
“我……”没有。
最后两字,云殊还是没说出来。他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墨云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冷淡出声。
“当初你进相府时,你所提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但,我要你做的,你未曾兑现过。”
果然,那种带着悲戚的语气,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听到他冷淡的语气,墨云锦不由嘲讽扯了扯嘴角,暗自嘲笑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
只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请国相大人告知我,我是何处不守你相府的规矩?”她也不是泥捏的,虽喜欢云殊到骨子里,但也不至于卑微得连尊重自己都忘记。
当初她进相府时,他便说了,要守相府的规矩。
她,何时不守了?
“三从四德,你守了?”瞧见她那一副‘我没错’的骄傲模样,云殊心里微微不悦。
想到白日里看到的,他更是觉得她可笑不已。
“三从四德,相府的规矩?”听到‘三从四德’四个字时,墨云锦反射性地响起白日里那一道炙热的视线。
但看到云殊如今的模样,她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怎么可能。
那种炙热的视线,可能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也不可能出现在云殊看她的场面上。
“三从四德,难道不是你们妇人家要守的规矩?何必拘于相府一说?”
云殊也是恼。
他向来骄傲,哪怕以前和叶雨泽在一起,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落过面子,而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在告诉他,他的怀疑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