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不起人。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通过言谈举止和气度自然而然地展现出来的，越是傲慢无礼想要用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地位的人，越是会显得素质低下。

    温向晨从小受这样的教育长大，平时对着钟点工都能客客气气地叫一声阿姨，是个十分有礼貌的小少爷，还相当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可就是脾气有些急躁，不懂得压抑，这是典型的没走出象牙塔的小公举的性格特点，没有坏心思，可是在冲动之下会伤害到别人。

    不过温向晨比起社会上比较常见的小公举们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够勇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想办法弥补。当然他的别扭和骄傲使他很难将这份愧疚表现出来，甚至还有可能让人误会，不过善于观察别人的韩乐生却能够轻易地察觉到温向晨的心情。

    比如吼过他的温向晨在吃过早餐后，便会板着一张脸对他说道：“书房有电脑和书，你可以用。”

    韩乐生微微一笑道：“温少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买书了，可以直接在书房找书吗？”

    温向晨连续皱了两次眉后，表情又变得冷硬起来，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韩乐生的话。

    不过少爷难得递出橄榄枝，韩乐生不会放过这个和好的机会，他立刻道：“我明白温少的意思，温少认为我是Q大毕业的，一定很喜欢读书和学习，就算现在做的是助理的工作，日后也不会在这个行业长久下去，温少希望我不要放弃自己曾经所学的，可以在闲暇时间在书房选择我喜欢的书看，尽量不要因为助理工作而忘记过去所学，是不是？”

    有了他给出的台阶，温向晨表情变得好了一点，他别扭地开口道：“书房里的书未必够，你也可以买点……买点学习常识。”

    韩乐生明白温向晨的意思，温向晨这是允许韩乐生用林寒给他的钱，以温向晨的名义买一些韩乐生自己喜欢的书，但是这人太别扭了，这种表达方式，除了韩乐生这样的人精，谁能听得出来。换做别人，根本猜不到温向晨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道歉，估计还会以为温向晨这是在接着讽刺自己没常识呢。

    想要这个小少爷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还得对方先服软呢。

    由于与温向晨还在磨合期，韩乐生正在小心地尝试各种与他相处的方式。这一次他试着道：“其实温少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很缺乏常识。不过方才我也是听到温少你发出很痛苦的声音，一时心急才做了错事的，你……能不能原谅我，不要生气了呢？”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一道门。”韩乐生给了台阶下，温向晨立刻接过来道，“还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有点被吓到了。当时我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你突然闯进来……心脏都差点吓跳出来。”

    这大概是骄傲又别扭的温向晨能够表达出来的最大的歉意了，如果不是韩乐生这样一点点诱导，他恐怕也误会这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情。这样性子的少爷……韩乐生有些明白为何温少性格这么好，却总有人说他脾气暴躁，甚至连打人的消息大家都会相信了。

    他是一个就算是想道歉，都需要旁人先哄一哄才能将歉意说出口的人。

    意外地，韩乐生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性格。

    “其实，我会闯门，是因为你的声音太逼真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认为温少遭到了什么不测，才会冲动行事的。”韩乐生说道，“温少的声音真的很有感染力。”

    正处在沮丧期的温向晨眼睛一亮，凑到韩乐生身边道：“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是不是……其实我的演技还有救？”

    “我对演技不太懂，你也知道我是书呆子，很少看电视剧和电影，那天同温少去看电影还是人生第一次呢。”

    “哦……”温向晨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有点沮丧。

    看着他毛绒绒的脑袋，韩乐生心中一痒，他连忙压下自己这不敬的心思。他对于温向晨的演技认识都是温向晨自己说的“演技很差”，想要鼓励他一下都没有立场，韩乐生想了想后对温向晨道：“虽然不懂，但我还有最基本的辨别能力。不知温少可否让我先欣赏一下你的演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