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面男子看向长生娘指出的那人,重复问道:“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在外面说,现在才说?”
长生娘恐惧地道:“因为我又见到了他。他想去南庙村杀我灭口,幸亏我被赶出了南庙村。”
老妇人被带走,带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金色的帘帐背后,那在妇人面前杀机毕现的男子如今气息收敛,单膝跪在坐着的人面前。
“你跪着做什么?暗部的人指派给了皇子或者公主后,就应该完全忠于新主子。这事,朕怪不道你头上来。”一直坐在金色帘帐后面的人,正是皇帝。
皇帝将四皇子入狱后,但却迟迟没有做出处置。不是他心疼这个儿子,而是在等待今日这样的情况。
马脚藏不了一辈子。他要查的事情,就一定要完全查清楚。
“朕不记得了,这个暗卫如今在谁那里?”皇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问道。
那暗卫的首领低头答道:“是二皇子。”
“真好。朕的儿子们都长大了。”皇帝的神情看上去,半点都不是高兴。
天牢里面,苏昭宁正怀抱着南敏行,在喂他吃东西。
南敏行在天牢待的第二日就生病了。他如今发着热,一点力气都没有地躺在苏昭宁怀里。
张嘴,乖巧地吞下苏昭宁喂给自己吃的东西。
南敏行充满期待地问:“娘,你说,将军叔叔会知道我和你被关了吗?”
“他……”苏昭宁其实不愿意欠陈天扬的情。但是,现在,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心底的那个人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她并不希望他回来。
死了人的要回来,最好的时机绝对不是现在。
南敏行又吞了一口这难吃的牢饭。他其实都快吐了,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但南敏行还是强迫自己吞下去。
孩子懂事得让苏昭宁心疼。
“敏行乖,你快点好起来。”苏昭宁摸着南敏行的头道。
孩子还是有些发热。苏昭宁很担心。
南敏行点了点头,回答苏昭宁:“嗯。我会快点好起来的,娘。”
“那个将军叔叔说,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一套小的护甲服,到时候他会带我一起练剑。我要保护娘的。”南敏行说着话,感觉自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伸出手,攀上苏昭宁的脖子。
苏昭宁把脸贴紧南敏行的额头,眼中掩不住的担心。
她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怀里这小小的南敏行,让苏昭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她也还是个孩子,颖颖整日整夜的哭。奶娘哄都哄不住,加上她父亲迅速扶妾做了正妻的缘故,下人们对颖颖更是不尽心。
苏昭宁没有办法,只能学着自己去抱。
她都不知道怎么去抱孩子,可她别无选择。
抱着还是哭,苏昭宁就只能站起来走,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哭,苏昭宁就哼着歌哄。
“南门的蝴蝶飞到了西门,西门的花朵想往北门瞧,北门呀,是那盛开的花园,里面有无数的蝴蝶和花朵……”
童年唱过的小曲,在记忆中一点点清晰。苏昭宁轻轻地哼唱着歌曲,抱着南敏行慢慢地摇晃。
另一间牢房里,南其琛望着隔壁的嫂嫂和侄子,记忆也回到了那数年以前。
他没有听过他娘唱歌。
但是他记得他姐姐和他祖母总唱歌哄他。
那是一首什么样的童谣?
“你在家中瞧,我在桥上看。桥上看不见,你的小脸蛋。但是那沿途一朵朵花,都像你在笑。家中那一阵阵清风,是我送去的心意……”
童谣渐渐清晰,只是在童谣声中,南其琛却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跟祖母和姐姐的女子柔声完全不同。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同样的一首童谣也唱出了不同的味道。
南其琛背靠在了天牢的栅栏上,他望向那边的苏昭宁和南敏行。
眼前这明明是一对母子,却不知道怎么地就让南其琛看出兄弟的影子来。
他好像看到他的哥哥抱着他,在一遍遍哼唱童年的歌曲。
这样的情景,过去似乎没有发生过。但如今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南其琛想,也许小时候,他也像南敏行牢牢抱住苏昭宁脖子一样,也曾那般地依恋过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