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自己的私兵,不但能顺利接管叶勒部,而且能稳住叶勒部的局势。
韩平安感觉像是天上掉下了个馅儿饼,再想到自己是大唐公主的儿子、大唐皇帝的外孙,又觉得完全有资格整块地盘弄个土皇帝做做。
只是地盘够大,人太少,包括奴隶在内叶勒部总共才两万多人。
官倒是不小,相当于前世的自治州一把手。
论行政级别相当于正厅,并且可世袭。但从治下的人口来看,只相当于正科级的乡镇一把手。
不过这土皇帝做着还是很有意思的,可以在自己地盘内依“本俗本法”统治,不受大唐律法管辖。
可以拥有自己的兵马,只要养得起不限数量。
说是有战事要听朝廷调遣,但不愿意派兵朝廷也拿你没办法。
可以在自个儿地盘内征收赋税,却不用给朝廷交赋税,连户籍名册都不用上交户部,每年只要象征性给皇帝上贡点土产……
只要不公然造反,就是每天杀一个人玩都没人会管你。
韩平安没想到自个儿竟是曹都满叛乱最大的赢家,将信将疑地问:“使君爷爷,您真打算把叶勒部交给我。”
林使君拉着他的手,笑道:“爷爷其实是在慷他人之慨,不给你,也便宜别人。”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大唐在西域不但兵少,断文识字的人更少,地域太大,根本管不过来。
比如叶勒城,总共就崔瀚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并且还是以叶勒镇仓曹参军兼任的,手下连书吏都没几个。
整个天山南路,大唐实际控制的只有四个大点的城镇,以及设有守捉城、戍堡和烽堡的商路两侧村庄,再远就有心无力了。
但韩平安不能不识好歹,急忙道:“可您不只是给我领地,还让我爹去做守捉使,打算派那么多兵去给我撑腰。”
“别人的官越做越大,你爹的官不能越做越小,所以你爹这个守捉使顶多只能做一两年。刚才说的那五百兵,也只能给你撑两年腰。你那么聪明,有两年时间足够掌控叶勒部了。”
安伏延突然想起件事,不禁笑道:“中丞,韩兄跟我提过三郎有一个名叫苏达的幼时好友,现在是那雪部的一个小首领。他仰慕我大唐,想率部来附。”
“竟有这事?”
“千真万确,不信可问三郎。”
见韩平安点点头,林使君笑道:“好些年没藩胡内附了,这是一件大好事。咱们可不能小气,大可划出一州给他安顿,让他做刺史。”
苏达那臭小子运气够好的,一来竟能做上一州刺史。虽然是隶属于叶勒大都督府的羁縻州的刺史,但一样是刺史。
韩平安知道老人家是在帮自己增强实力,以便更好地掌控叶勒部,很感动。
可想到白沙城距吐蕃更近,并且一接手就要被绑在那儿,禁不住说:“使君爷爷,能接管叶勒部我是很高兴。
有那么大一片领地,我是能过上好日子,能够尽情吃喝玩耍,不用为没有钱担忧。但想平平安安,恐怕没那么容易。”
“爷爷晓得你担心什么,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使君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看看那些藩胡首领,不管我大唐与突厥、或与吐蕃怎么杀来杀去,可人家依然做人家的首领,也没见谁为难过他们。”
“您这是打算让我跟他们一样做墙头草!”
“你娘希望你平平安安,爷爷一样希望你平平安安,再说大食和吐蕃不是没杀过来么。”
大唐强盛,西域各部听大唐的。
大唐衰弱,西域各部倒向突厥、大食、吐蕃或回纥。
这既是人家的生存之道,也是无奈之举。
林使君不想聊那些,突然话锋一转:“前头的捕贼署于制不合,不要再折腾了。等去了白沙城,接管了叶勒部,你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在那儿没人敢管你。”
听着像是在交代后事,韩平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禁不住问:“使君爷爷,安叔是不是要去龟疏做节度长史,王将军是不是要接替安叔镇守叶勒?”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您给我爹的书信,正因为看过书信,我早晓得大祭司和米法台他们兴风作浪,其实跟安叔没任何关系。”
“偷看书信非君子所为,亏你好意思说。”
林使君笑骂了一句,转身看向安伏延:“你岳父是要去龟疏,但不是做长史,而是要接替爷爷节度安西四镇兼观察、营田、支度等事。”
安伏延连忙拱手:“谢中丞提携。”
“无需谢老夫,老夫虽举荐过,但这个节度使不是老夫举荐你便能做上的。”
“使君爷爷,安叔去做节度使,那您呢?”
“爷爷要回长安,算算日子,召爷爷回长安的圣旨再有十来天也该到了。”
“不能去!”
“傻孩子,这是爷爷想不去就能不去的吗。”
“您可以称病,而且您身子本就不好!”
林使君抬头看看正泣不成声的韩士枚,再看看欲言又止的安伏延,喃喃地说:“别这样,老夫这还没死呢。况且老夫本就想回长安,太子正值危难中,老夫不回去看看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