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容易吗

道我已经变得怪怪的了，不知道是那里不对劲，我觉得自己笑得有点牵强。

    我打开车窗，乘着风扬长而去，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有曾有过不少的回忆…

    林荫大道、体育馆、教室、旧街、校门口…还有、还有…

    我到底在难过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他又不是不理我了！不是吗？

    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我在回家的路上，却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只想好好的回忆过往的一点一滴…一边想象着这时间的你在做些什么？是不是正满足的在校车上补眠？

    已经黄昏了，我竟无聊到的在想此时的你在做什么！不知道…

    我不懂，为什么我每个问题到了最后，都是以不知道和那种带有略微讽刺的笑容带过；为什么只要想到你，我都只能摇头，骗自己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然就什么都算了！

    事实上，这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不是吗？

    六点半，我到家时已经六点半了，我竟然无力去搬运自己那少之又少的行李，却只是一迳的想着平常的我现在这时都在做什么。

    平常这时，我们已经在在线开始聊天了吧？我们暂别离才不到几个小时，我竟然会这么想你…

    那未来将近两个月半的假日，我该如何渡过？谁可以告诉，谁才是我的精神支柱？我觉得自己好笨、好傻…他明明没给我什么，为什么我却还能想得那么多？他明明没有啊…

    我以为那些都是真的，在我眼里所见到、感觉到的！可是到了最后，我竟然有些真假不分…

    我真的喜欢你吗？是爱，还是喜欢？无论如何我绝不轻易让自己说爱…

    因为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就连喜欢和爱都分不清了，怎么会有资格去爱人或是喜欢呢？现在的我，竟觉得自己肤浅…

    我恍恍惚惚的吃完那难得的丰盛晚餐，从今天开始，我也会有好一阵子不吃泡面了…

    嗯，我会想念那段被追杀的日子！呃，是被通缉的日子！

    这下，应该看不到拓城的跺脚了吧？呵…

    晚饭后，本以为自己可以稍做休息，谁知道…

    “雯涵，这些东西就拜托你收拾！”我亲爱的姐姐们对我和蔼可亲的笑着。

    “呃…”拜托喔！有没有搞错啊！一堆碗筷…

    “就麻烦你啦！我们先出去看电视等你喔，乖喔！”她们放下碗筷摸摸我的头后，就开心的走出饭厅看电视去了！

    呃…怎么我的额头突然间浮现那么多青筋和线条呢？我咬牙，握紧拳头含恨的走向水槽认命的洗着碗筷…

    “ｘ的！”我昨天赶通宵耶！你们竟然那么好心的把这些东西丢给我洗！太过份了…

    终于我洗完那些不算多的碗筷，开心的走出厨房到客厅准备和她们一起看电视，顺便享受一下躺在沙发上的滋味…

    “呃…”我的骨头快散了！

    “各位姐妹们，想不想吃水果啊？”我大姐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好啊！吃什么？”我三姐问。

    “就那一袋的苹果啊…”我大姐说，用眼神示意墙角下的水果。

    “嗯，好啊！”我二姐和三姐齐声回答，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移动过。

    “谁去切？”我大姐又开口了。

    她们三人非常合作的将眼神停在我身上…

    “呃…不要啦！拜托喔，我昨天赶通宵耶，放过我吧！”天啊，好可怕的恶梦！

    “抗议驳回，你去洗！”我大姐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演灰姑娘演得太成功了！我讨厌灰姑娘…

    再这样被操下去，我看我晚上不用上线了！依我看…她们一定是想省一些拨接费，所以等我一回来就让我不得休息啊！终于忙完了所有事，我收拾完膳后的残局和行李后，我终于得偿宿愿欣慰的走向那对我而言有些遥远的计算机。

    “真感动~~终于可以上线了！”我故作拭泪的动作。

    到了聊天室，已经是晚上近十点的了，我看了看在线人数，竟比平常我所见到的人数多出一倍多。

    “小小笨呆，安安喔！你怎么那么晚还在在线啊？没门禁吗？”笨炎对着我说。

    小小笨呆，是他对我的称呼，在聊天室中也只有他会这么叫我。而他呢，是小笨呆，可是我叫不习惯，所以就一直叫他笨炎。至于大笨呆嘛！是我那个灵瑄姐姐。

    “笨炎，我放假了！没门禁了啦…”那可悲的门禁十点半现在控制不了我的自由啦！哈哈~~

    只是在家里好像也好不到哪去！我根本不能在晚上出门，除非有人带。

    “小小笨呆，你期末考完啦！真好，好羡慕喔！”笨炎说。

    “对啊，笨炎你还没考完啊？”我不知道原来我们学校效率那么高耶！

    “对啊！明天才考完，本来上星期就要考完了！谁知道寒流来延后一天~~”笨炎抱怨着。

    “对啊！那个讨厌的寒流，我们的期末考也延了一天啊！”只是都已经过去了！

    “那你现在在家吗？”他又问。

    “嗯，对啊！”难不成留在宿舍给舍监念吗？

    “好好喔，小小笨呆！那你放假到什么时候啊？”

    “大概是二月。~~好像快十号吧！我忘了…”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放得最长的寒假耶！

    “哇~~我不管啦！不公平…小小笨呆你比我早放，又比我晚收假，不公平！”

    “呃，你、你节哀顺便吧！笨炎…我救不了你！”原来我们学校的效率真有那么高啊！

    “小小笨呆，你们学校真好耶…”此时聊天室的其他人也开始起哄，开始奋恨不平了！而我也在此时忙得不可开交。

    “哇~~涵子，你那是什么学校啊？好好喔…”

    “涵子，你真的已经放假在家啦？怎么那么快啊！我都还没考完耶！”

    “涵子，那你寒假要做什么？”

    “涵子，你确定你时间没记错？”

    “涵子，你学校什么时候考完的啊？”

    “涵子，我也要去你学校读…”

    涵子、涵子、涵子~~我突然之间，变成了聊天室中最热门的人。

    怎、怎么会这样？我上来…只是想看他在不在啊？怎么到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只是比他们多放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啊…

    而且，放假会放到你手软脚软无聊到快进神经病院，他们究竟在羡慕个什么劲啊？真搞不懂…难不成，得不到的东西，真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呜…”别在问了…

    为什么？拓城，你今天为什么没上线，害我变成众所瞩目的对象？如果你在在线，那最起码被众人逼问也有个伴也没那么累！

    现在，我想我可能已经准备要好好倒向我亲爱的地板上了！也许，今天我真的不应该上线啊！

    一对二十多人，我看我现在打字回覆的速度，可能已经达到打字检定的第二级了，搞不好已经一分钟上八十个字了吧！

    我现在才知道，陪一堆人聊天是多吃力的事情！短短不到五分钟，就可以去医院挂急诊了。

    “涵子、涵子…”他们还是问个不停，真不晓得他们怎么想得到那么多问题。

    “我头晕了…”真的，看着荧幕上五颜六色的字幕，在全黑的背景上看得让我眼花撩乱，我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色盲还是青光眼！我竟觉得我的视线开始在游离…

    “小小笨呆，你那个学长呢？怎么没看到人”笨炎问。

    “我怎么知道！搞不好他还没考完吧！我只考两天，不知道他是不是考三天。”干嘛问我他的行踪啊？我又不是他的行程表。

    “是喔，我还以为你会知道耶！”

    没那么多以为吧？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会把我和他归为同一国。

    我有事，他应该知道！他有事，我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歪理啊？我和他又不是对他无所不知…

    “怎么你有事找他啊？”没事他问起他做啥？害得我心里开始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

    “没有啊！只是每次到聊天室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聊天啊…觉得怪怪的，没看到他！”

    “喂~~笨炎！你不要误会喔…”天啊！不可否认的，他的那种说法让我心跳加快…虽然这是事实！每次上线我几乎都只顾和他聊天，不怎么搭理他人！

    但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总会第一眼看到他，然后就忘了别人。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重色轻友〞吧！

    “没有啦，好奇问一下而已咩！那~~小小笨呆，你会很累吗？刚考完试…”笨炎问。

    “对啊，你才知道喔！”你现在才知道我的辛酸哪！

    “我昨天打通宵，今天刚考完试，回到家后又打理行李又被姐姐们叫去做事，现在又被大家盘问～你说，我该不该晕啊？”我紧接着抱怨着。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为什么我刚刚走去的地方不是被窝而是计算机前…

    “小小笨呆，那你还来！真的是不会照顾自己，在学校吃泡面，现在又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我也不想啊！”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天生的好奇宝宝…

    “你先去休息吧！别再把自己弄得那么糟糕噜…”

    终于有人说句安慰些的话了！

    “我求之不得啊！笨炎，那我先走了。”我打完这些字后，连声再见都没说，就飞快的按下离开聊天室，挥挥我的衣袖，不带走任何疑问…而放假的第一天，我首先要学的就是怎么在家里过日子！

    这样听起来似乎很糟糕！事实上呢，我是个超注重朋友，却不怎么在意家人的一个人！

    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很糟，为什么会这样？家人才是最亲的，而我却对家人耍任性、心情不好就冷言冷语。

    我的价值观，是不是真的太过于异常？我也常在想，究竟有什么事最能让我放心不下？

    在家的日子，不是睡觉就是玩计算机，再不然就是偶尔做做家事什么的。

    真想去打工啊！可是近来经济不景气，又加上没交通工具，而我又还没满十六岁的情况下，我亲爱的mother说，没人会收留我，但她还是会帮我留意有没有工厂在找女工～刚听到这句话时，煞是感动！但是了解她的用意，却可以明显的发觉到一股讽刺意味。

    而在我还没找到工作前，我还是照常上线混混混~~我仅遵守的一个字！

    而今天，却只是我离开学校的第二天。不可否认的，没上课的日子真难熬喔！

    “小小笨呆，我终于考完了耶！”笨炎开心的对我说。

    “是吗？那恭喜你…”太好了！终于没有人会一直在我眼前抱怨这个不公平、那个又不公平了！

    “对了！小小笨呆，我最近有用个留言版，有空去逛逛吧！”说完，笨炎就将他留言版的网址丢给我了！

    “好啊！我等一下就去。最近好像有很多人都又在用留言版耶！”我也真想用一个，只是会有人去吗？我怀疑…

    那拓城会不会？哎啊！怎么动不动就拓城来拓城去的…啐…

    “对啊！小小笨呆，你要不要也用一个？”

    “嗯，我再考虑吧！”拜托喔，我人脉又不是说很广！

    “你要用再找我吧！”

    “好啦！”

    突然，许久不见的名字又再度出现，此时的心情真的不是开心就能形容得了的！

    “HI~~拓城，你来啦！~~”

    “涵子，安喔！呼…终于考完试了”

    “对啊！拓城，那么长的寒假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我已经完全将好友笨炎抛诸脑后，多好的范例啊！名副其实的见色忘友。

    “拓城，怎么你今天才考完吗？”笨炎问。

    “对啊！才刚考完，好累啊！”

    “咦？你跟小小笨呆不同天考吗？”笨炎又问。

    “小小笨呆？”拓城疑惑。

    “呃，他、他是在叫我啦！也只有他会那样叫我。”我对拓城解释。

    “是喔！还满适合你的涵子~”

    适合？有没有搞错啊…

    不过说真的，我不讨厌这个称呼，相反的我还满喜欢的！

    “笨炎哪，我考两天，他考三天…不一样的！更何况我们不同科又不同年级。”我紧接着对笨炎解释，但心里却觉得有点酸意。

    “喔，怪不得都没看见你和小小笨呆一起出现，觉得很奇怪！”

    笨炎，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非要我跟他一起出现才叫正常！之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是吗？还好吧…”拓城回应。

    “真的很奇怪啊！平常都看你们两个聊得不可开交的，突然没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聊就很奇怪啊！”

    笨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啊！

    “笨炎，那是谁规定的！”我忿忿不平的回。

    “没有啊！小小笨呆，我只是说说啊…”

    “那笨炎，你的疑惑解决了吧！”我稍微忍了回嘴的念头。

    “嗯，差不多！”

    “那就好。”你在给我说下去，我就给你好看！

    “笨炎，你的版怎么进不去啊？”我问。

    “是吗？你再试一次看看！”

    “啊，突然又行了！哈哈~~”天哪！我在耍什么智障啊？

    “小小笨呆，你这样不行的！”

    “怎样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笨…”人如其名啊！我正努力做到最实际的小小笨呆啊！

    突然间，我和笨炎又开始点起了战火，开始滔滔不绝的斗嘴着，完全忘了在一旁的拓城…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宝啊！~~”拓城突然冒出这句话，害得我不知该不该和笨炎继续吵下去。

    “还…还好吧！~~拓城！”我尴尬的说着。

    “喂…小小笨呆，我们好久没吵得那么过瘾了！”笨炎好像还意犹未尽。

    “对啦！对啦！吵死了…”我回嘴。

    “你说我吵？…是谁最吵啊？”笨炎不满的说着。

    不可抑制的，我们又开始再度开起战火，拓城则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说个一两句话，帮笨炎吐我的槽。

    我们三个就在聊天室开始吵了起来，让冷清许久的聊天室又再度热络，这就好像回复到从前我在〝心情〞的那段时间，这种感觉无忧无虑的，真教人怀念…

    而更让我开心的是，现在拓城竟然对我有说有笑的，跟以前真的差好多…不过，这只限在在线，到了现实生活，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始终想不透。经过了昨天的口嘴战，今天的我脑海中浮现的还是昨天的对话，虽然看起来很无趣，但我却乐在其中。也因此开始期待和他碰面的时刻！

    所以，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上线，希望能碰到他~~

    “小小笨呆，你怎么上来啦？”

    “我为什么不能上来？笨炎…”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更何况现在是放假！

    “不是啦，只是平常都没在这时候看到你啊！”

    平常这时候？嗯，好像吧！现在连中午都不到~~只是想上来看一下嘛！

    “哎啊！我无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假很无聊！”而且又在没事做的情况下。

    “也对啦！那你不找人出去玩吗？”

    “很想啊！可是没地方去、没钱啊！”说得倒好听！

    “也对！”

    “笨炎，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话那么少？？

    “没有啊，我在回覆留言啊！”

    “是喔！”真好，有事做。

    “小小笨呆，你要不要去倒数？”过了不久笨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