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嘉渔挽着,所以不至于摔,只是滑了一下,有惊无险。
落在眼睫上的雪花早融了,嘉渔视线恢复清明的那一霎,恰巧迎上不远处慕郗城缥缈的视线。
嘉渔看着他,冷傲的男子,薄唇轻动,吐出三个字。
无声的。
嘉渔却明白了,骤然尴尬地红了脸。
她知道的,他说得那三个字是,“冒失鬼。”
慕西瑞站在一边,将两个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原本因为寒气发白的唇色,已经成了没有血色的苍白。
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那份颓唐,主动走向前,问了句,“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嘉渔怔了怔,淡漠地回了句,“雪天,路滑。”
自此,再没有别的话。
西子倒是和慕西瑞搭腔,“二哥,爷爷出殡,你终于肯回来了,听妈说,这一周总找不见你人影,不知道跟哪个女人在一起鬼混。”
当着嘉渔的面,被自己的亲妹妹这么数落,慕西瑞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厉呵一声,“慕西子,你够了,谁让教的得你现在满口的胡话。”
千信站在一旁,轻抚慕西瑞的肩膀,打着圆场“跟小姑娘家家的,你计较什么?西子不是因为找不到你,急吗?”
“谁愿意找他,整日不着家,在外和野女人........”
“慕西子,你放肆!”
直接打断慕西子的话,慕西瑞朝这边,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看他哥凶神恶煞的模样,西子直接躲在了嘉渔的身后。
嘉渔怔了怔,倒也没有真的介意,素净的脸上一片淡漠。
倒是不远处的慕郗城,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
面前是陈嘉渔,慕西瑞收手了,不再动作。
“吵什么吵!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这些小祖宗不肯安生。”罗虹跟着慕封从他们身边走过,狠狠剜了自己女儿一眼。
让西子,别提多不是滋味。
慕封皱着眉离开,罗虹留下,趾高气昂地厉声斥责着人。
毕竟是现在幕府的正夫人,罗虹生气,训斥年轻长辈,没人敢说话。
倒是慕郗城,一把扯过嘉渔的手。
嘉渔愕然,“怎么——?”
矜傲的人带着她离开,淡漠了一句,“走了,别人家的家务事,与我们无关。”
罗虹站在那儿,脸上的神情更差。
都说后母难做,这话真的是一点都不假。
即便这里没有她们长辈的人,可在一众年轻辈分的年轻人前慕郗城给她玩儿难堪,岂不是更丢脸。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神情也就越扭曲,维持镇定后开始严苛地训斥西瑞和西子。
......
......
慕郗城走得太快,嘉渔有些跟不上他,半晌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嘉渔并不知晓,所以不小心撞在了他修长坚硬的脊背上。
她没觉得疼,倒是慕郗城‘哎’了一声,伸手轻抚上了她被撞红的额头。
“疼么?坏丫头。”
嘉渔没回应他,只是感觉到他骤然的靠近,蹙了眉,问了句,“郗城哥,你抽烟了?”
慕郗城轻抚着她白洁的额头,笑了,晨光熹微中,一张俊脸顿生风华,“属小狗的,鼻子还挺灵。”
嘉渔忽略他的调侃,说,“宁阿姨,可说了,不许你抽烟。”
“嗯,不抽,今天听你的。”
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嘉渔才不相信,望着满是积雪的台阶上,走过一个一个来悼念老先生的人,白玫瑰带着露珠,别在每一个人的胸口上。
嘉渔听着,因为追悼会奏出的哀乐,她说,“慕爷爷,不在了,我现在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上次我们来,他还给我糖吃呢。”
看着她变得酸红的眼眶,慕郗城斥一句,“傻瓜,哭起来傻气。这么大了,今天过后,别再让我见你哭鼻子。”
嘴上说着戏谑她的话,说罢,还是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心里难受,她有多善良,他都明白,都懂。
一旁的树下,原本看到嘉渔脸上有笑容的慕西瑞,在女孩子落在别人的怀里的时候,脸上一片阴郁。
慕郗城,为什么又是他这个大哥?
想了想,终究是没有上前迈一步,就那么站着久久地失神着,眼瞳里从一片茫然,渐渐变得一片漆黑。
他喜欢嘉渔,该让她知道,绝对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