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色柔美。
安桐镇是个小镇,可因为是西南要道,来往客商较多,远离京城,此时小镇街道上有不少游人,到处闲逛。
夜晚,安蜜儿和楚苍焱漫步在古老的街道上,脚踏青石板,皎洁的月光射在两人身上,美得不似凡人。
白天的热闹喧嚣吵闹,而夜晚的热闹则是闹中带静,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妇人带着小孩儿出来游玩,男人三五成群,结伴去了花街柳巷,还有一些外来的客商,稀稀疏疏的摆着许多稀奇古件。
即便是现代的繁华都市,在安蜜儿心里,也比不上此刻的热闹嘈杂。安蜜儿极有兴趣的看着街道两旁的小摊,全都是人工制作,精湛的手艺美不胜收!
“苍焱,你看这个怎么样?”安蜜儿从小摊的架子上拿起一个东西,问他。
这是一个墨黑色环形吊饰,下面接一个圆形墨碧色玉佩,晶莹剔透,在月光的照射下,时有虹光萦绕,雕有麒麟图式,安蜜儿觉得非常与楚苍焱非常相配。
楚苍焱淡淡撇了一眼,他在意的不是这块玉饰,而是这块玉佩是蜜儿挑中的,一手拿过玉佩,道:“挺好的。”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安蜜儿瞅了他一眼,无奈道。
楚苍焱不爱说话,不过蜜儿有要求,他自然从命,“蜜儿,这块玉佩色泽不错,我看的不错的话,是一块上好墨绿玉。”
“墨绿玉?”安蜜儿疑惑道,她对玉饰了解不深,自然不懂墨绿玉是什么。
“恩,墨绿玉可以追溯到上千年以前,现在可是有市无价,能在这里找到墨绿玉,蜜儿你的运气不可谓不好!”楚苍焱赞赏说道,“重要的是,听说时长佩戴墨绿玉的人,可以抵御毒药。”
安蜜儿惊讶不已,没想到她随意一看,就能找到如此珍贵的玉饰,二话不说,“老板,这玉饰多少钱?”
老板刚刚在跟别的客人聊天,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看了面前姑娘手上的东西,道:“五两银子。”
安蜜儿面色愈发平静,其实心底已经抽笑起来,也不还价,道:“包起来。”
“好咧!”老板是外地过来的,只在这里呆三天,明天就回离开安桐镇,如果他知道自己刚刚卖出去的东西是墨绿玉,肠子都会悔青了。
安蜜儿一边往前走,一边欣喜的看着手里的玉饰,“五两银子就能买到这东西,今天真是出来对了!”
楚苍焱就走在她身后,看着她愉悦的表情,他脸色不是很好,这玉饰一看就是男子佩戴的,蜜儿买了要送给谁?
送给她父亲,年龄不符。
安泰的话,他从没见过安泰身上有多余物品,除了这两人,蜜儿会送给谁?
楚苍焱低头沉思,自然没看到安蜜儿看他时眼里狡黠的目光。
两人走走逛逛,最后在一间茶楼休息一会儿,就往客栈走去。
在安蜜儿房间门马上关上时,楚苍焱淡淡道:“你今天买的玉饰,准备干什么?”
安蜜儿故作沉默道:“当然是送人了,不然我买它做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楚苍焱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笑意,心里明白蜜儿是故意的,轻松道:“送给谁?”安蜜儿道:“反正不是送给你,怎么了?”
楚苍焱装作毫不在意道,“没什么。”话锋一转,说起了昨天的事,“我记得你昨天喝过鸡汤,你说你百毒不侵?”
安蜜儿没想过隐瞒他,解释道:“恩。”多余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难道说她有一个空间,空间里有灵泉水,可以洗净伐髓?
她还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管怎样,目前两人的状况还到达不了这种程度。
楚苍焱看她不想解释,没有逼问,只说道:“你早点休息!”没再过问玉佩的问题。
安蜜儿点点头,关上房门。
楚苍焱房间就在安蜜儿对面,看到安蜜儿房间蜡烛灭了之后,才回房。
“王爷。”墨肆拱手行礼道。
楚苍焱走到书桌后面,坐下,“谷县令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爷,属下已派人去查,明天就能知道大概结果。”墨肆回禀道,“不过我听说从百姓口中了一些事情,那谷县令平时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可是内里却搜刮民脂民膏,我猜,就连军饷他肯定都扣下了不少!”
这里是天景国西南方向,距离边境不远,周边小国众多,其中臣服天景国的国家不少,但也有部分小国誓死抵抗。
因为对天景国影响不大,当今也没在意,只把心思放在西北战场上,那里挨近曼罗国,曼罗国如今跟天景国国力不分上下。
十多年前,曼罗国国力还稍逊一筹,那是因为当时有战神楚王在世,楚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后来通敌卖国,战死沙场,当时楚王府也被皇上降罪。
不过楚王死亡的消息传回京,皇上竟然下旨说楚王是冤枉的,这是曼罗国的奸计。只可惜当年的楚王妃带着才只有五岁的楚王世子不知所踪,据说已经死亡。
皇帝当时哀痛不已,罢朝三日,悼念楚王,文武百官直赞皇恩浩荡,在百姓中的盛威也鼎盛一时。
“加紧对楚明的搜查,既然他还活着,就必然留有踪迹。”楚苍焱沉声道,“你的情报网不要让我失望!”
“是,属下领命,定会加强对楚明的搜查。”墨肆一改往日的浪荡,正色说道。
他知道因为安姑娘,主子就要忍不住了,他们已经忍了太久,再不出手迟早会废了。
“对了,你查查冀州城秦太守的行踪。”楚苍焱又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了!”墨肆看主子沉默不发,知道没自己的事了,“属下告退。”
楚苍焱躺在宽大的床上,抬头看着床幔,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他心里无端生出了一股烦躁,可神色越发坚定,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在黑夜里,他整个人显得愈发漠然寒冷,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冀州了!
……
是夜,县太爷府邸。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留下那种东西,如今还被人盗走,真的活得不耐烦了。”谷县令一顿发火,张员外理亏,只能诺诺应着。
“是是是,我该死。”张员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妹夫,你可得救救我啊,那些东西如果真的传出去了,那我真的就危险了!”
“你让我查,我去哪里给你查,你连一个人都没抓住,究竟是什么人盗走了账本,你倒是有点依据啊,如今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给你查!?”谷县令气得身体发抖,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如今还要拖他下水!
“可是……”张员外结结巴巴道,“妹夫,那账本上也有你我来往的记录,要是找不到账本,你和我就都完了……”声音愈发心虚,他倒不是威胁,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谷县令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人,这个大舅子,真是糊涂啊,自己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他就再也别想起来了。
张员外灵光一闪,“对了,盗走账本的是个男人,而且最近镇上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物。”
“镇上哪天没有来往客商,出现生人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是个生人都能偷走账本啊?”谷县令大怒道,甩甩袖子,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平复心里的怒火。
“可这个人不一般啊,这还是烟儿发现的。”张员外小声道。
“烟儿发现的?怎么回事?”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张员外心里惊了一下。
“从烟儿的描述上来说,那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烟儿说那人气势非凡,一表不凡,没准就是上面的人派下来的……”张员外解释道,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说法没错。
“哦?”谷县令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
“妹夫,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这人肯定有问题!”张员外劝说道,他现在急于找到这个人,这人目前是唯一的希望,他必须找到。
谷县令听了张员外的话,心里想的是这人既然气势不凡,不是有官职在身就是背后有人,可出现在安桐镇这个小地方,确实有问题!
谷县令眼神闪过一丝狠辣,不管这人到底是谁,来了他的地盘,是龙是虎都得卧着,“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别让我再失望!”
“妹夫你放心,这也关乎着我的身家性命,你放一百个心吧。”张员外拍拍胸脯,保证道。
“恩。”谷县令慢慢品茶,面色沉缓,“你让烟儿尽快回来,我听说秦太守就快来安岳县巡查,到时候他的公子肯定随行,烟儿的性子太活泼,得拘束拘束。”
张员外一听就明白了,妹夫这是看上了秦太守的公子,他本来还想让烟儿跟浩儿接触接触,如果能再亲上加亲就更好了,他现在能感觉到两家的关系慢慢变淡,得找个法子牢固一下,烟儿就是他的办法。
可现在妹夫想搭上秦太守,他也很心动,又想到浩儿,心里纠结不已。
不过他面色丝毫不显他的种种心思,“我回去后,会尽快让烟儿回来的。”
他没有告诉妹夫烟儿看上一个男子的事情,所以烟儿最近肯定不会回来,他要利用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成事!
两人谈话太认真,没有书房外有个影子,更没发现书房屋顶上有人。
听完自己要听的事,屋顶上的黑衣人运气轻松,飞速离去!
书房外的人也悄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
县衙大牢,夜色幽深,气氛诡异。
刘掌柜和戴奎两人被安排在一间牢房里,此时两人脸上伤痕累累,气喘吁吁的躺在两边,恨恨的瞪着对方。
“戴奎,老子对你不薄,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刘掌柜恨恨说道。
“我呸!”戴奎往地上吐了一口,神色狰狞道,“你对我不薄,你不过就是想找个替死鬼而已,老子现在就在这里呆一年,你呢,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戴奎哈哈大笑起来,刘掌柜却一点害怕也没有,“戴奎,你以为我就只是一个回春楼的老板吗?”
“你什么意思?”戴奎神色一愣,问道。
“冀州城刘家听说过吗?”刘掌柜高傲说道。
戴奎当然听说过冀州城刘家,刘家可是冀州最富有的家族,而且听说还出过一个四品官员,那可是连太守都不会轻易得罪的人。
难道……?
刘掌柜跟刘家有什么关系?
戴奎猛摇头,不会的,刘氏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一定是刘掌柜骗他的!
“哈哈哈哈。傻帽!”刘掌柜嘲讽笑道,“你猜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冀州城刘家大少爷的人,那可是刘家的继承人,当年我只是犯了一点儿小错,被派下来几年而已,今年就是我重回刘家的日子。”刘掌柜慢腾腾的爬到戴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我出去后,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哈哈哈哈哈。”
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
戴奎傻眼了,他真的不知道刘掌柜还有如此背景,不然他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到时候就是自己坐牢了,刘掌柜也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玩了,戴奎懊恼的垂下头,他心里只能期盼刘家忘了刘掌柜这个人,不然他下半身真的就惨了!
县城回春楼二楼雅间内,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男子立于窗前,忽然转身大怒道:“你说什么?”
“回禀大少爷,奴才也是才知道刘掌柜发生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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