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过好心来送你一个消息,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介怀。”
实在猜不透来人身份,他又没打算透露,齐云裳斟酌之下对雅各布使了个眼色。
“什么消息?”雅各布心底一动,他握紧了拳头,遵照齐云裳的意思问出口,可他的心底是满满的紧张和不安。
这个世上,估计没有人会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实,可这男人一开口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只怕不简单。他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齐云裳从此陷入不断的逃亡中,那样的滋味儿他几年前就尝够了,是终生难忘的苦涩和绝望。
“你们廖家的案子已经平反。”孔雀男有些玩味地看着一脸防备的雅各布,吐息间便将这一惊人的消息传达给了面前的少年。
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雅各布从震惊到呆愣,直至不敢置信,最后全身颤抖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庞,压抑的哭声从指间溢出,嘴里碎碎飘出“爹”“娘”“姐”这样的字眼。
齐云裳看了看失控的雅各布,然后转向一脸果然如此神情的孔雀男,声音冰冷道:“消息已经收到,你可以回去了,多谢传达。”
孔雀男妖媚一笑,他脸上绽放的风华让微风都放慢了脚步,若不是他的气质太流氓,绝对是个美男啊。
“啧啧,美人儿可真是无情呢,本公子为了这个消息,可是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奔波而来,你倒是连口水都不给喝。”
“可是本姑娘邀请公子前来告知?”齐云裳淡然问到。
“那倒没有。”孔雀男摸摸下巴,一脸的回忆。
耸耸肩,齐云裳道:“所以还请公子赶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以后不劳费心了,还有多谢公子不辞辛劳千里奔波,慢走不送!”
孔雀男一脸无趣模样,嘴里轻声嘀咕:“狠心的女人,果然不好对付啊。”
齐云裳扶着雅各布进了院子,然后利落落锁,将东张西望蠢蠢欲动的孔雀男锁在了院门外。
“怎么回事?如果不想说,那就早点休息,明日我放你假。”齐云裳从木盆里搅了一块毛巾递给还在颤动的雅各布,开口道。
雅各布猛地扑过来抱住了齐云裳的腰,差点把她手里的毛巾给撞飞掉:“姐,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齐云裳浑身僵硬地任由他抱着,她对于这样的雅各布非常不习惯,听着他无助茫然的语气,她心里一片涩然,这人的经历只怕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顿了几秒,齐云裳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然后拍拍雅各布的背,轻轻问:“要不要和我说说?”
雅各布点头。
在他的讲述中,齐云裳慢慢整理出了整个事件,其实这是个很平常的政党之争的故事,廖家几代重臣,战功卓越,地位显赫,因着种种原因遭到了来自其他阵营对头的诬陷和迫害。当今国主一时不察,听信了谗言,竟让人抄了廖家并将廖家一家一百多口流放边疆。
流放过程中,他们遭到了被对头雇佣的杀手组织的狙杀,短短几日功夫,廖家便死伤惨重,几乎灭绝。
廖世凯夫妻为保全儿子,双双战死,廖智涯被其二姐藏在了石头缝里,眼睁睁看着二姐被人奸杀,然后双目圆瞪,死相极为可怖。自从,荣极一时的廖家便从沧海国历史上彻底消失了。
“姐,父亲说过,当今国主绝不是昏庸之辈,他胸怀天下,有宏图大志,他甚至甘愿为他去死!我该怎么办?我们家的仇又该怎么算?他既不是昏庸之辈,为何要灭我廖家一百多口,如今又为何要找到我?姐,我不要回想这些伤心的事~父母亲和二姐都因我而死,他们都死不瞑目啊!”
雅各布,哦,现在应该叫廖智涯了,他迷惘和痛苦的眼神里有满满的期待,期待齐云裳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齐云裳想了想:“这仇一定要报!但要找对凶手,既然你爹爹相信当今国主并非昏君,自有他的道理,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好,姐,我都听你的,你千万别离开我。我不想再失去亲人了。”廖智涯紧了紧手臂,他将自己的脸埋在齐云裳怀里动了动,一副脆弱无依的模样。
齐云裳眯着眼,目光有些清远,少年的身份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