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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项舒这么说,墨谨这才注意到,这墙壁上挂着的许多画像里,有些画得很好巧夺天工,例如项舒的师父,用的宣纸也十分考究,但是也有些跟项舒的美人师父旁边的那副一样,画风粗糙……用纸随意……看上去十分不正规。
项舒指了指墙上的像画到:“我们也不是什么太正规的师门,你不必在意这些……我的师父就是我娘,她生了我之后急着跟我爹出去周游四海,却碍于师门规矩走不开,所以就收了我做徒弟。”
那口气,分明就是被他娘拖下水的样子。
墨谨道:“师门规矩?什么规矩?”
项舒指了指自己,道:“师门生于乱世,因为乱世中鲜少有人修习医术,所以师门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不让那些古方失传……所以每代弟子在学成之后,必须寻找一个人品靠得住的徒弟,将自己所学倾数传授……如果没找到,就不能四处乱走,必须开馆施药,来磨练自己的医术。”
原来如此,难怪项舒会在林州开设医馆。
墨谨却是猛然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拜你为师!”
“为什么?!”项舒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做徒弟的,听到墨谨说不行,立马就开始瞪眼。
墨谨当然不能说她是郡主,不可能在外面开设医馆,于是只是摇了摇头。
项舒见追问不出,却不计较,“你既然来了,那就是拜入师门了。那些规矩什么的,日后再说。”
那样子,竟然更像是打家劫舍。
墨谨哭笑不得,“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师门开玩笑!”
“什么师门。”项舒笑:“只是为了传授医术,不让那些古方断绝而已,以往的师父们总是遵循着古法,只收一个弟子,但是我娘说,医术总是要交给更多的人,才能更好地传承下去的。”
古来素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说法, 所以通常关门弟子只收一个,项舒这想法倒是前卫。
墨谨点了点头,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不能开医馆的,我父母不会允许的。”
项舒浑不在意的一摆手,“那正好,免了拜师礼。”
事情就被这么三言两语给敲定下来了,墨谨认项舒做师父,却没有行过拜师礼,只能算是挂名,而项舒教授墨谨医术。
医术这事情,并非一日能够教成的,所以项舒很认真地对着墨谨道:“半个月后你去给杨罗峰贺寿,我也去。”
他理由是,徒弟学习正在关键时刻,不能荒废学业。
可在墨谨看来,这人要收她做徒弟,其实就是想跟着她出去走动一下……
不管墨谨怎么想,项舒授业的时候倒是格外认真。
这也让平时悠闲的墨谨彻底忙碌了起来,关于隔壁那位唐棠棠小姐,她是再也没有功夫去想了。
从项舒那里捧回来几本比砖头还厚的《经脉注解》《名医笔录》等等……便开始了每日每夜的啃书行为,勤奋程度堪比当年的高考。
而君谦之离开七天之后,便跟着林醉一起回来了。
他们从外面运回来一大块巨大的屏风,是汉白玉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茶壶。
那茶壶土褐色里带着红色,斑斑点点的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墨谨正好背书背到药石那一部分,看到那茶壶就扑上了去。
“这是麦饭石么?!”
站在一旁的林醉肯定了墨谨的说法,有些惊奇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墨谨却对林醉的问题置之不顾,张口就开始背诵麦饭石的药效。
“大凡石类多主痈疽。世传麦饭石膏,治发背疮甚效,乃中岳山人吕子华秘方……”
一口气连喘都不带喘地将这一大串背出来,站在一旁的林醉眼神都直了,直问墨谨是不是好多天没见他向他想疯了。
墨谨不予理会,却是沐风将她拜师一事仔细道明。
君谦之对于墨谨要学医术一事十分赞同,却因为不熟悉项舒的底细,便多问了几句,引得旁边站着若不迎风的唐妹妹也跟着道:“听说是那位项大夫解了我的烟花醉之毒……真想去看看啊。”
墨谨很大方地表示,“舒大哥就住在九里桥的巷子里,姑娘想要去,随时都能去。”
大概美人都是需要温声细语安慰着的,墨谨这一番不怎么温柔的话,有唤起美人的心痛之处,那姑娘低着头做羞愧状,自我检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就不会给大家惹来这么多麻烦了。”
墨谨非常想接上一句:“对啊对啊你还有点自知么。”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只是转头哼了一声。
只能说,墨谨最近越来越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