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得湿透。
好在很快就到了一处城镇,顾翊卿寻到医馆,亲自将顾锦珠抱下了车,碧菀年纪小倒不觉得什么,芸香却愣了一下,心下大觉不妥,可一想到这出门在外的,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幸好顾锦珠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开过药喝了后,很快就退了烧。
在医馆歇息了一日,第二天顾锦珠就好了很多,顾翊卿不能再耽搁,多抓了几天的药,就再次上路。
顾锦珠醒过来,就知道自己给顾翊卿拖了后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跟这个三叔本来就不熟,却累得他路上如此照顾。
听碧菀说,这几日的药都是他亲手熬煎的,怕她病中身子弱,他还专门沿途打了野味,再辅以药草给她熬成滋补肉粥。
路上寂寞,碧菀叽叽咯咯,把这两日的事事无巨细都向她说了一遍,还说到她昏迷中,是三爷亲手喂的药,那叫一个细心妥帖。
顾锦珠听了有些脸红,盖因长这么大,她哪里和男子如此亲近过,实在想不出“亲手喂药”是个什么情景,但心里却也有了一丝触动,她向来对顾家的人抱有成见,没想到这个三叔,倒真是对她很好。
她的病缠绵了三四天才好利索,三天后,连绵的阴雨也停了,天空露出久违的晴朗,暖暖的阳光洒下来,远处绿茵遍野,蝶舞花香,让人的心也暖融融一片。
车子停在树下,芸香把车帘高高卷起,阳光斜照进来,衬得顾锦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血色。
生了这一场病,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原先略带婴儿肥的脸瘦了下来,显出了清丽纤弱的线条,越发显得一双眸子沉静乌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睑下划过一道优美暗影。
芸香拿了件青缎长衣披在了她身上,这几日她简直把她当作了琉璃做的一般,生怕她再受凉。
外面传来一阵油脂焦香,她看过去,不远处的空地上,孟血衣打了十几只鸟,褪毛洗剥干净,顾翊卿在空地上搭了个架子,将鸟穿了起来,架在火上烤。
也不知他放了什么,那味道焦咸酥香,勾得人垂涎欲滴。
她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将鸟穿上竹签,挽起袖子洒抹调料,架到火上,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她很难想像一个人连这种杂事都能做的这么赏心悦目。
旁边的碧菀托着腮,早成了星星眼,一脸崇拜的道,“人都说君子远孢厨,三爷却没有那样的架子,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爷们强多了,真难想像,国公府的贵公子也能做这些事。”
看着这丫头满脸花痴的样子,顾锦珠暗暗摇头,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只看中一个人的皮相,她却是深知这个三叔在府里可没少受苦。
虽说他现在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看着又温文和气,但看那满身杀气的血衣都对他毕恭毕敬,半点不敢违逆,就知道这人绝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也不知这位小叔这些年都遭遇了些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