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两晚,但是王大麻子过后却不肯干休,天天晚上过去缠磨张桂花,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张桂花就是不开门。
为了摆脱王大麻子的纠缠,后面的一天晚上,张桂花说自己就要嫁人了,让他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缠。王大麻子就问嫁给谁,张桂花说陈大东的弟弟陈小东,那小伙儿不仅高大帅气,人品也跟他哥哥不一样。王大麻子冷笑,说你嫁给谁不好,偏要嫁给那个“讨死鬼”,我告诉你,他们一家都被鬼选中了,虽然他命大逃过了一劫,但是你嫁给他,说不定鬼会选中你,顶替他死……过后没多久,村里便有了谣言。
听完张桂花的讲述,我心里面挺不是滋味儿的,不是因为知道造谣的是王大麻子,而是我居然跟一个连王大麻子那种牲口一样的人都睡过的女人睡了。
“小东,你别往心里去,那个王八蛋之所以造这种谣,就是为了让村里不容你,把你赶走。”张桂花揉着我胸口说,“你就不走,气死那王八蛋。其实花姐从你十五六岁那时候就相中你了,现在你家人都死了,花姐也没有家人,咱两个都是苦命人,你入赘到我家吧,花姐保你吃好的穿好的,以后都不受苦。”
我从没想过要和张桂花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除了她比我大那么多,再一个就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连王大麻子都睡过,要是结了婚,那还不得天天给我戴绿帽子?
那晚过后,张桂花每天半夜里都摸黑来到村小学,跟我胡天胡地一番,虽然心理上抗拒,但我却管不住自己的生理。我在心里按暗暗打定主意,等我爹娘的百日一过,我就拍屁股远走高飞,以后都不回来这村子了。
这样子持续了大概五六天左右,那个“谣言”以及王大麻子的话全部都应验了,张桂花死了!
之前张桂花都是每晚十二点左右过来,可是那天晚上,我左等右等她都没有来。见不到她,我心里还怪想她,想到先前和她度过的那几个缠绵夜晚,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天刚蒙蒙亮,我就找了过去。
刚翻墙进入院子,我就看到张桂花直挺挺吊死在屋檐的横梁底下,她的样子特别可怕,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她的脖子被抻的长长的,五官全部变了形,黑紫的舌头也伸了出来。要不是身上穿的衣服,我根本就认不出是她。
我终于体会到王大麻子当初看到我爹吊死在树下的感觉了,当时看到张桂花那样子,我直接就瘫在了地上,险些拉到裤子里。
警方勘察过现场以后,确定张桂花是自杀。
张桂花的死虽然造成了村里的慌乱,但是慌乱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谣言”既然应验了,第四个被鬼选中的人出现了,那么后面村里就不会再有人死了。看来鬼只害“坏人”,比如我爹我哥,还有贱女人张桂花,不害好人,至于我那痴傻的娘,则是一个被家人波及到的牺牲品。
村里人心安定下来,但是村长陈孟发却不安了,“谣言”应验,说明谣言里所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真的,我家一家三口,包括张桂花的死,真有可能是跟他为了克扣修路费,填埋村外的那口老井有关。
陈孟发请来道士,围着那口老井整整做了一天的法事,法事过后,陈孟发找来一个演皮影戏的戏班子,通知全村人晚上去看皮影戏,除了驱逐村里的死气,再一个就是安抚民心。
戏台就搭在村小学的操场,而就在这天晚上,死去三天的张桂花居然出现了,出现在了村小学里……
皮影戏是我家乡一带以前的时候流行的一种传统戏剧,即便没看过的人,应该也听说过,就是用驴皮或者牛皮镂刻裁剪出一个个皮人皮马,上面再涂上油彩,然后借助灯烛的作用,把影像投射在白色幕布上。艺人就坐在白布后面,操控一个个皮偶傀儡,还有吹拉弹唱的,如此便演化出戏剧。
近些年随着电视的普及,已经很少有人再看皮影戏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这东西稀奇,所以当村长在大喇叭里通知村民晚上去看皮影戏,天还没擦黑,村里的男女老少们便拎着椅子板凳,赶到了村小学里,喧喧嚷嚷像是菜市场。
戏台还是我帮忙搭建的,上面除了垂挂一道白色幕布,幕布的后面还支了一顶四方四角的帐篷,戏班子就在那帐篷里演。村长陈孟发站在幕布前,本来还想讲两句,无非应该就是扯脱他跟村里面死人的干系,但是刚开了个头,就发现底下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嗑瓜子的嗑瓜子,唠家常的唠家常,都在等着戏开演,陈孟发只得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