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美好的前程当中,忽见两个中年男女急匆匆跑过来,抢到那小孩子旁,抱着尸首放声大哭,小孩父亲站起来,满脸悲愤,对着胡定中喝道:“你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孩,你怎下得了手?”胡定中脸上一片漠然,淡淡的道:“杀也杀了,你要待怎样?”母亲轻轻放好儿子的尸首,哭叫道:“你还我儿来,杀人偿命,我要杀了你!”冲过去拍打胡定中,口中不住悲号,那父亲见他神态凶猛,目光中逐渐露出凶光,杀气逼人,心中暗叫不妙,冲上去要把妻子拉回来,叫道:“娘子,娘子,快别打了,等咱们爹爹回来了给咱们做主,这人咱们惹不起。”那妇人兀自不肯走,挣扎着击打犹如一根木头似的光复魔头胡定中。突然之间,她踮起脚啪的一声,打了胡定中一把掌,手指在他脸庞上刮出五道血痕,火辣辣的生痛。
胡定中怒气上涌,右臂横着挥出去,那妇人同样经不住他这一挥之势,只觉一股强大的劲力逼将过来,身子凌空飞起,她丈夫也被带得摔了一个跟斗。妇人被摔出三丈之外,呯的一声,结结实实跌落在地下,鲜血从口鼻中急涌而走,眼见是不活了。
汉子急忙奔过去,抱起妻子叫道:“娘子,娘子!”却那里有半点反应?
汉子转眼间失去了儿子和妻子,伤心欲绝,拾起地下的一块石头,冲将过去拼命,胡定中不待他举手,抬脚踹出,正中其胸,汉子胸前肋骨全断,身子倒翻几个筋斗,落地地上后哼也没哼一志,便即断气,手中石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看到眼前的一幕幕惨剧,闻声而来的村民都吓得呆了,个个脸如土色,远远逃了。胡定中杀了三人后哈哈大笑,转身回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而被杀的三人,正是光复教中一名元老马致中的女儿女婿和外孙,马致中正是郑安的师父。马致中看惯了江湖中的恩怨仇杀,经历了无数生死离别,觉得在江湖中过的是刀口舐血的生活,实是厌烦已极,十几年前他便决意退出武林,他早期并没有教授女儿功夫,不让她涉足江湖,只希望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虽不让他们踏足武林,却最终逃脱不了丧生于他人掌下的命运。
马致中尤其痛心外孙的夭折,小孩聪明伶俐,粉嘟嘟的小脸似乎能挤出水来,平时对他宝贝得很,常想老天待他不薄,赐于他这么一个精灵可爱的外孙。
可这温馨的天伦之乐,课老林泉的晚年生活,竟然被魔头胡定中随手断送,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令得马致中发誓要铲除光复教这颗大毒瘤。而在此事之前,胡定中滥杀无辜的暴行已是使得教中上下人人心中惶怖,唯恐厄运在那一天降临到自己头上。于是马致中暗中联络几个教中朋友,说出自己的想法,几个朋友听了他想法之后尽皆赞同,拍手即合,他们探查清楚胡定中的起居生活练功习武的规律,在他闭关修炼的期间,潜入其府中,将其大小老婆及多个儿女一并杀光,不留一个活口。可胡定中的妻子儿女及家丁皆不是泛泛之辈,都不易对付,马致中和他的几个朋友闹出很大的动静,才将他们杀光殆尽。胡府附近教众,戓说山上之人虽早已被惊醒,却是有的惊惧马致中,担心惹祸上身,有的却是幸灾乐祸,有的心头大舒,全都没有来救援或是去通知胡定中,其时已是左使的梅鱼龙假装不知情,没有出手阻止,等得马致中几人离开,这才带上教众慌慌张张去禀报胡定中。
魔头胡定中虽然杀人如麻,但看到自己最亲最爱之人一个个倒在血泊当中死不冥目,终于感觉不到杀人的乐趣,而是无尽的愤恨痛苦。本来练功中途被打断,气息已然不畅,突见灭门惨状之下,胸口更犹如被巨石狠狠砸了一下,丹田中内息上涌,乱钻乱窜,难受之极。又见到属下众人个个脸色诡秘,似有幸灾乐祸之心,更加的悲愤难当,双重打击之下,真气入了岔道,瞬间只觉精血上脑,眼前金星乱冒,耳中雷声大作,狂喷了十数口鲜血,晕死在地,醒来后晕晕沌沌神志不清。显是走火入魔疯了过去。
而马致中等几名无老离教后,深恐教主派人来追杀其家属亲人,当下便立下计谋要捣毁铲除光复教,以绝后患,保子孙后代不受侵扰。马致中收的弟子郑安天资过人,行事又沉稳果断,深受他们的钟爱,各人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郑安艺成后,由教中故旧引荐入了光复教,在或明或暗,或有或无的相助下,郑安不需夤缘钻营,也能在教中步步高升,深受梅左使赏识,只七八年时间,已经做到内务堂堂主之职。
但梅左使当家后,施展雄才大略,将光复教整治得井井有条,与胡定中当家时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活力勃发,教运长远,马致中等元老见光复教气数未尽,便让郑安在教中潜伏,等待时机。然而这个梅鱼龙野心勃勃,竟然想统一中原武林,问鼎天子宝座,郑安现在的重心便落在阻碍延缓光复教发展扩张上。
李逸航听罢,长长叹了口气,道:“原来其中竟然有这么多故事,郑大哥,你不但要帮师父报仇雪恨,还要阻抗光复教,你身上的担子可真不轻啊。”郑安道:“是啊,我的几位师父都老得很了,过不几年便会相继离世,我一个人真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冒死也要救你出来,冀你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扛起抵抗光复教的大旗。”
李逸航抓紧郑安的手,说道:“郑大哥,我智才谋略都不及你,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只要我李逸航还有一口气在,便绝对不让光复教的野心得逞。”郑安道:“很好,很好,有你这句话,郑大哥我心里的安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