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逸航心念一动,道:“胡教主,我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是很想跟在你身边,可是我武功太低微,什么忙也帮不了你,反而成为你的累赘。”胡定中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现下一个人寂寞得很,想找个聊天的伴儿,武功不好,我可以慢慢教,你年纪尚轻,没有问题的。”李逸航道:“那太好了,如果胡教主肯教我武功,属下誓死追随。”
胡定中道:“那咱们走罢。”李逸航道:“好,咱们去那儿?”胡定中道:“咱们先回蓉城,静下来后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李逸航道转过身,对着山峰掬躬作揖大声道:“大山,我要离开你了,我有空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请你不用担心我。”胡定中问:“这是怎么回事?”李逸航道:“我是在跟山神说话,我们祖辈崇拜山神,每住在一地,都必须找一个山神来敬奉。”胡定中道:“这倒当真有趣。”
等二人离开后,蒙月等人从藏身之处钻出来,道:“幸好李少侠机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朱仙鹤道:“可他跟在大魔头身边,这险也冒得太大。”蒙月道:“朱道长请你放心,他机灵得很,一定不会有事,听李少侠先前言道,他是想来向你打听蜀山派的事,你对蜀山派了解多少?”朱仙鹤道:“只听说过。不过不要紧,回去后我发散朋友弟子去打探消息。”蒙月道:“好,那咱们快些儿回青城山,没了他的保护,咱们自己可得小心。”
路上,胡定中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便说自己叫李平和。
跟在胡定中身边,李逸航寻思如何获取他的信任,骗得骨髓丹的解药,如果有了解药,那光复教便更不足为患。当天晚上在客店住下后,胡定中问他:“你伤在头脸吗,伤得重不重?”李逸航心想:“如跟在他身边,这伤始终瞒不过他,还不如老老实实说出来好些。”便道:“回胡教主,其实我没有受伤,这白布条是自己缠在头上掩人耳目,先前说过,我不愿为上官瑜卖命,昨晚敌人来袭时我躲藏在一边,并没有受伤。”
胡定中听后脸上有不悦之色道:“你小子也太奸滑,怎能眼睁睁瞧着朝夕相处的好兄弟死于敌人刀剑之下而无动于衷呢?”李逸航道:“属下就是这样的人,不是我心悦诚服的主公,是绝不会为他卖命的。”胡定中盯着他双眼道:“好,你小子很有性格,是干大事的人,那你把头上白布取下来吧。”李逸航道:“是。”心中暗想:“在他清醒时,我跟他只有过一脸之缘,事隔两年,想来他已认不出我,在月亮湾,我和你并无照面,不必担心。”忐忑中除下了绷带。
望着他的脸,胡定中道:“咦,这脸容怎么那么熟悉,我好像在那见过你。”李逸航心中咯噔一下道:“教主你曾经见过我?会在那里见过?”胡定中道:“你是那里人?”李逸航道:“属下是江西南昌人氏。”
胡定中沉思一会儿,将记忆中的影像串连到一起儿,说道:“如今看到你脸容,我才突然想起好像在多个地主见过与你外貌相似之人,年纪也差不多,一在太白山上,二在黄山脚下,三在加贺兰山上,真是奇怪之极,你有兄弟吗?”
李逸航道:“这怎么可能,属下三个地方都没去过,会不会是容貌和我相似之人?属下是家中独子,并无亲兄弟姐妹。”胡定中道:“这就奇怪之极,难道如你说的那般,只样貌外形相似而已?”李逸航道:“我这相貌实是太普通寻常,有几个人长得像我,那是再正常不过。”
心下寻思:“他怎么会说在太白山见过我,我虽然在那儿呆了一年多,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呀。”突然之间他心中猛然一跳,登时胸口热血上涌,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林菊师兄发傻时经常说的那句话含义,他说“好多毛,报仇,好多毛,报仇。”这好多毛中的毛,不就是指胡须吗,这又解释得了他为什么会认为梅左使是杀凶手,只因梅左使也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当年在太白山上,胡定中行凶时蒙了脸,所以他认得我,我不认得他。眼前的胡定中武功高强,杀三师伯那是绰绰有余,再瞧他身形,也是极为相似吻合,没错,杀害三师伯的人,一定是他!光复教这几年不断吞并天下教派,想必是胡定中欲收了太白派,三师伯不答应,他便下毒手要杀光太白派的人,从目的理由上反推,也可将矛头指向光复教,如不是梅鱼龙,那必将是这个大疯子胡定中了。
李逸航全身微微发颤,杀父母双亲大仇已然得报,而杀害三师伯的凶手也已浮出水面,怎能不让他心中澎湃难以自已?胡定中看着他脸上神色不定,目光闪烁,全身发抖,问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事么?”李逸航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连忙说道:“我记得小时候邻居曾经对我说过,属下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可在四五岁时走失了,难道你说的那个人便是我走失的哥哥?”
胡定中起了疑心,问道:“那你刚不是说你是家中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吗,这怎么又多了一个哥哥出来?”李逸航心念电转,立即组织出了语言,说道:“这也是属下觉得奇怪之处,爹娘都没跟我提起过哥哥的事,可邻居偏偏说我还有一个兄弟,不是一个邻居这样,而是人人都这般说,可当我回家问爹娘时,爹爹却发脾气,说是邻居在糊弄我,不必相信,让我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时间长了就渐渐淡忘不记得,刚刚教主问我时还没想起这事呢。”胡定中道:“这多半是你爹娘把你哥哥卖掉换粮食。”李逸航叫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教主,你下回见到他,一定要跟他聊聊,把这件事告知他。”胡定中点了点头道:“如果有机会,我让你们两兄弟相认。”
就在李逸航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时,胡定中突然拍了拍脑袋道:“不对啊,不对啊。”李逸航吃了一惊,问道:“教主,那儿出现问题?”胡定中突然一把掐住他咽喉,目露凶光,厉声道:“臭小子,你骗我。”李逸航吓了一跳,手足俱软不敢稍作反抗,颤声道:“教主我……我不知你说什么……”胡定中道:“你这伤既然是假伤,那为何在马家集山腰那儿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儿?”
这是李逸航未能想到的事,胡定中便是闻到血腥味才停下来,李逸航既然是假伤,那么血气腥味自然不是他散发出来,而是另有其人了。
胡定中手上加劲,李逸航顿时喘不过气来,但他心中知道,无能如何不能显出有一身高强的武功,那样反而会死得更快,当下只双腿乱蹬,双手软弱无力想掰开胡定中的大手,口中发出啊啊之声。李逸航呼吸不顺,过了一会儿手脚动静变小,双眼有点儿翻白,胡定中瞧他就要断气,把他扔在地下,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招来,山腰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逸航趴在地下喘气,过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说道:“教主,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胡定中:“只要你毫无隐瞒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便不怪你。”李逸航道:“属下不敢有丝毫不实之言,早上我逃走时,有两个兄弟偷偷跟在我身后,来到山腰时就把我拦住了……”胡定中道:“因此你把他们都杀了?”李逸航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当时正在处理尸体,你就来了。”
两人互相瞧着,胡定中眼中的李逸航没有丝毫畏惧自己之色,亦无一点的内疚惭愧的神情,表情坚定,似乎根本不觉得杀害兄弟有什么良心上的不安,这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脸不改色神态,使得他脸上的愤怒之色慢慢消减。
李逸航则想,没有办法,只好胡说一通,希望能蒙混过关。
胡定中突然拍了一下腿,叫道:“好,欲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杀几个人算什么,要有人拦我挡我,也是一般杀了,一人拦我,杀一人,一百人拦我,杀一百人,天下人拦我,我就杀尽天下人!李兄弟,你做得很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很欣赏你做事的作风。”李逸航心中终于放下了一颗大石头,嘘了一口气道:“多谢教主宽宏大量,教主目光如炬,事事以大处着想,实是我光复教未来中兴的坚实支柱。”胡定中哈哈大笑,说道:“你很有个性,前途大大的有,跟着我绝对没错。”
两人分别就寝,李逸航躺在床上睡不着,辗转反复,自己来川西是为寻化功散,要是耽搁时间长了,体内的她钻出来作乱,事情便不是自己可控。现下为了骗取骨髓丹的解药而陪伴在大魔头身边,随时有性命之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其实拿了解药有什么用,郑大哥要是活了下来,他自然会去寻梅鱼龙或上官瑜要解药,根本不需要我多此一举,还是自身的事要紧些。打定主意,便起了逃跑的心思。
两人同睡一间房,李逸航听不到胡定中打呼噜的声音,不知他睡熟没有,不敢贸然起身,躺着躺着,竟然睡死过去。
早上醒来后,二人一起吃早饭,胡定中伸手入怀,李逸航顿感不妙:“难道要给我吃骨髓丹?”立马摸了摸肚子说道:“哎哟,这家店的东西不干净,要拉肚子。”说完站将起来上茅房,胡定中一把拉住他,道:“先别急着去,吃了这颗骨髓丹,咱们以后便是生死之交,以兄弟相称,对你放心,便可将许多精妙绝伦的功夫传授于你。”
李逸航脸有苦色道:“胡教主,我只是个初级弟子,那有资格吃这个如此珍贵的骨髓丹,那不是太浪费了么?”胡定中道:“我现下重整光复教,身边没有一个得力助手,你跟我投缘,现下便升你做左使,日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逸航又哎哟一声道:“多谢教主器重,听教主这么说,属下立即便想吞下去,只是我现在拉肚子,怕吃下去马上拉出来,那就大大浪费。”
胡定中呵呵笑道:“那会浪费,你拾起来再吞过不就得了。”李逸航一脸诧色道:“这不是吃便便吗,那怎么能成?”胡定中哈哈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快去快回。”李逸航即刻调转身冲出门口,心中暗骂:“差点儿被你吓死,如真吃这了这骨髓丹,那便惨了,一辈子受你控制,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早说肚子痛。”
他出门后并没有去茅房,而是撒开脚往西边奔走,不敢稍有停顿,风驰电掣直奔出三十多里路才歇下来,望了望后面,并没有人跟上,当下跃上一棵大树上休息。过得大半天确定胡定中没有追上来后,便动身去青城山。
蒙月等五人也只比他早一天上山,大家见到他逃了出来,都很高兴,坐在一起聊天,最后朱仙鹤问道:“李少侠,先前听你说要去寻蜀山派,不知找因何事找他们呢?”李逸航不敢将实际情况说出来,便把对庞古说的那一套重复一遍,朱仙鹤道:“我年轻时曾听说蜀山派在位于四姑娘雪山上。雪山由四座连绵不断的山峰组成,它们从北到南一字展开,四座山峰长年冰雪覆盖,犹如头披白纱,姿容俊俏的四位少女,因此便唤作四姑娘山。”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