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现下情况很微妙,李逸航受了内伤,而对方只余两个健全人和两个断手之人,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也揭不了分晓。这个时候的李逸航如一匹受伤的恶狼,双眼通红,不等他们攻上,主动出击,猛然冲上几步,攻击一名血液将要流尽的断腕之人,那人本已头晕脑胀,陡见眼前一花,数脚袭来,根本无法抵挡,大叫一声后转身便跑,急奔中摔倒地下打了几个滚,爬起来后又奔,瞬间没了踪影。
在李逸航发难后,余下三人一块抢到他背后,李逸航没有回头,奔前一步右手鱼龙往后急挥甩出,短剑电射而出,如此近距离怎有时间反应?即时一名汉子惨叫一声,胸口被短剑插入,直没至柄,他双手握着剑柄,不敢拔出,摇摇晃晃走得几步,脸色灰白,怔怔瞧着同伴及李逸航,过一会扑地而倒,抽搐几下断了气。
只一瞬之间,己方四人又折损一半,只余两人,其中一人还断了手腕,枯瘦汉子脸皮抽动,双眼射出烈火,相处十余年的兄弟只片刻功夫便死伤惨重,怎能令他不心中滴血,他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谁?”李逸航伸衣袖擦口鼻血液,冷冷地道:“连要杀之人是谁也没搞清,便盲冲冲来取我性命,这不是拿自己兄弟的命开玩笑么?”枯瘦汉子喝道:“我问你是谁,快说!”
李逸航也趁机喘了口气,缓缓说道:“好,让你死个明白,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名李逸航是也。”那汉子听后一怔,说道:“李逸航,怎么江湖中没听过你这号人物?”另一个断手之人叫道:“钱二哥,莫非他便是最近几年闻名江湖的那个李逸航李少侠?”那钱二哥一听,骂道:“如果是他,咱们此刻早去见阎王了,怎还能站在这说话?”李逸航脸无表情,说道:“你们现下若不逃跑,见阎王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钱二哥一怔,在这刹那之间,他确实是想过逃跑,可见得他口鼻涌出的血越来越多,怕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谁死谁活尚难见分晓,当即把心一横,骂道:“我倒要看看见阎王的是谁,就算你真是李逸航,我也要将你性命拿下!”李逸航也知道自己受内伤不轻,但见对方一人断腕后一直没得包扎治疗,血液流失已然过半,已然可当他透明,眼下唯一棘手的便是这个钱二哥。如果玉女剑在手,那是完全不必惧他,可现下空着双手,便打中了他也毫无威胁,该如何是好?眼珠转来转去,立马有了主意,一个打滚,拾起地下一柄长剑,喝道:“受死吧。”长剑刺出,那钱二哥不知天高地厚,竟也拾起一柄单刀与他拆解,知他没有内力,刀刀往剑上砍削。
李逸航心中暗喜,我还怕你逃了呢,不敢拖太长时间,提一口气后手中长剑颤动,划出六七朵剑花,快如闪电,捷如迅雷,陡地刺出。钱二哥如何能挡得住蜀山派最精妙剑法?心中大骇,刀法散乱,被逼得步步后退,正想转身逃跑,突然脚下被什么物事绊倒,一屁股坐下,李逸航正想抢上前去送他去见阎王,突地钱二哥急跃而起,口中呀呀大叫。原来他被那个卷进渔网里头惨死的那汉子尸首羁绊,一屁股坐到尸身上,网上倒刺插进肉里,令他悚然生惊。
本还想上前置他于死地,可是那钱二哥跃起,落地时已然抢失去平衡,身体重重摔在地下,狂呼翻滚,五指爪在地下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只片刻之间,十根手指已然见骨,其情其状,令人不忍目睹。
这是什么渔网,下了什么厉害毒药,竟然令能一个江湖上铁石打造的汉子如此失心疯呼痛喊叫,状若疯狗?其毒性之猛烈迅速,令人不寒而栗,幸好不是自己沾上,否则躺在地下狂叫的人便是我了。转头看那断腕之人,却没见人影,不知什么时候逃了,不过瞧他样子,估计是九死一生。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要取自已性命,落得如此下场,那是他们咎由自取,须怪不得我。
李逸航小心翼翼挑开渔网,拾回玉女剑,说道:“这柄宝剑本来是给芷菲妹妹使用,却不料还是自己用得多,也幸亏带了它出来,才能在动手初期一瞬间削断四人手腕,极大减轻压力,才得最后留下一条性命。”他用脚将另一名汉子挑翻转过来,拔出胸口鱼龙短剑,说道:“没了内力,便全靠一长一短两柄宝剑,我当初全带出来,是那么的明智决定。”
歇下来吃内服伤药,坐一会儿,觉出血渐止,精神慢慢好了一些。那个双手都被废的年青汉子还未死,躺在地下微弱呻吟,身下一大片血迹,就想包裹右腕伤口也没有能够用的手,只能任由那血流出。
李逸航心下不忍,点了他手臂上的几处穴道,在他手臂上缠上几根布条,把身上带有的金创药全洒断腕上,三管齐下,断腕处出血渐少,慢慢伤口便凝结了。
那青年汉子神志迷糊,直到出血减少了,才渐渐清醒过来,看到李逸航在跟前,首先吓了一大跳,续而见得自己伙伴全死光,更加痛苦害怕,颤声道:“你……你把我们全杀了?”李逸航道:“也没有全杀,有两个如你一样断了腕之人逃跑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要杀我?”青年汉子突然来了志气,呻吟道:“你要杀就……杀,问那么多废话作甚?”
李逸航向他瞧了瞧,说道:“我要杀你,就不会救你,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算了。”牵回驴子,翻上驴背离开。年轻汉子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见他就要远离,自己身休虚弱之极,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他这一离去,恐怕凶多吉少,急忙叫道:“喂,你回来,你回来。”
只可惜李逸航已听不到他的叫声,汉子的叫声微弱,李逸航没有内力兼且身受内伤,耳力大不如前,听不到他的叫声,径直远去,留下那人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