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别人看上了?
年纪较大那人道:“阁下可是李楠李副帮主?请问邱帮主在不在?”李楠道:“在下正是李楠,邱帮主在中都尚未回山,请问阁下是谁?”那人道:“在下北斗派宋天权,这是我六师弟朱开阳,七师弟范摇光。”厅上众人一听,尽皆吃了一惊,青竹帮和北斗派从无联系,互不交往,怎地今日竟然引得大名鼎鼎的北斗三子上山?李楠自也是吃惊不小,说道:“久仰久仰,三位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请坐,请坐。”
三人向厅上众人瞧了一眼,当看到胡定中时,脸色均是大变。坐定后,李楠道:“不知是什么风将三位高人吹上我木兰山?”宋天权道:“李副帮主,听说你们青竹帮已归附了光复教?”李楠向胡定中望了一眼,道:“不错。”宋天权道:“现下光复教四分五裂,气数将尽,你青竹帮可有考虑过弃暗投明,重新站在我侠义道一边?”
如果他们早一些来,李楠想也不想便会点头答应,可现在一来胡定中在此,二来自己已然服食骨髓丹,性命掌握在他人之手,这“愿意”二字,如何说得出口?李楠瞧向胡定中,说道:“胡教主,这事还须请你来作主。”
一直坐着的胡定中站将起来,向三人说道:“北斗派的三位兄弟,怎么这样巧法,老夫刚上得木兰山,你们迟不上,早不上,偏偏在这个时候上山,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位李副帮主么,哈哈,哈哈。”
宋天权道:“原来胡教主也在这儿,怪不得我觉察到木兰山上藏龙卧虎,气象万千,失敬失敬。”胡定中笑道:“宋兄,你此番上山,难道是想撬我光复墙脚吗?”宋天权道:“胡教主,如今的光复教已是徒余声名,名存实亡,各个中小教派已然纷纷表态脱离贵教,撇清与你们的关系,我们今日上山,无非是劝李副帮主看清形势,顺应潮流,早日回归正道而已。”
胡定中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光复教在你们所谓正派之人眼中,可是旁门左道一类归属?”朱开阳道:“阁下倒有自知之明,江湖中人谁不知,光复教乃是武林中最大的祸患,如今你们分崩离析,不就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之言?”胡定中斜眼瞥他说道:“朱六侠,你们北斗派可真会挑时间落井下石啊,前几年我们光复教大肆扩张的时候,你们这个所谓的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却不知躲在那儿做缩头乌龟?如今我光复教只不过是一时衰弱,你们便迫不急待的跳将出来扛大旗,想捡胜利果实,你们如意算盘打得虽响,武林中人个个可都是心水清之人,你们北斗派这趁火打劫的可耻之举,不但得不到尊重,反而会落得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口实,着实丢人哪。”
此言入耳,北斗三子都禁不住大怒,宋天权冷冷地道:“胡教主,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更丢人吗,在梅鱼龙左使带领下的光复教那是何等的有生机有活力,何等令武林人士闻风丧胆,闻之色变,可你复出之后,光复教立即四分五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你昔日最忠诚的下属也看不起你,要跟你斗上一斗,抢你教主之位来坐,你眼下这个‘教主’之名,只不过是自封的罢,实是光棍教主,孤身一人,到底是谁更丢人些?”
双方针锋相对互相揭短之言立即将气氛推向极度尴尬紧张之地,战斗一触即发,北斗派自恃三人合力,定可以拼得过胡定中,李楠等人殊不足道,不必放在眼里。胡定中则想自己有李楠及青竹帮数百人相助,如何不能对付你?两边态度极是强硬,互不退让。
李楠心中则想,要是打了起来,我青竹帮若袖手旁观,日后胡定中定然不会放过我,一条小命冻过水,若是参与围攻北斗三子,那青竹帮便可说是与天下武林为敌,以后青竹帮在武林中那里还会有立足之地?恐怕立即便有灭顶之灾,这可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取舍。
胡定中那里曾受过这样奚落,僵持中冷冷地道:“宋四侠,那你们待怎么样?”宋天权道:“我此次上木兰山并不是要和胡教主为难,只是要与李副帮主商讨退教之事。”说完之后,眼光望向李楠,胡定中目光也落在他身上。李楠站起身走到三人身前躬身道:“宋四侠,朱六侠,范七侠,李楠只是青竹帮一介副帮主,上有邱帮主和卢副帮主,在下之言,并不能代表得了青竹帮,做不了主,关于退教之事,三位大侠还是等我邱帮主及卢副帮主回来之后再上山商量如何,眼下这种情况,你要我如何回答你们?”
宋天权心想:“这青竹帮在消灭倭人拯救少年男女之事中听说出了一分大力气,眼下要他在本教教主面前退教,确实是十分为难,逼得他太紧反而会有逆反效果,此事先宜冷淡处理。”便道:“李副帮主所言极是,既然两位说得上话的帮主都不在山上,那退教之事先暂且放一边,留待日后再谈。”胡定中哼了一声道:“李副帮主,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怎地面对外人的退教威迫,不是严辞拒绝,反而是低声下气向人乞怜?难道你心中想退教,只因我在这儿就不便明说?”
局面微妙得很,本来宋天权这句说话是给双方留下台阶,但胡定中这一番问责,又将李楠逼入两难境地,李楠心想自己已然表明了态度,北斗派怕是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当下便道:“属下该死,丢了光复教颜面,只是退不退教,实不是我能决定,现下卢副帮主也被上官长老征调到中都,两位说得上事的帮主都在上官长老手下,不知他们意见如何,属下本人当然不愿退教,愿意永远追随在教主左右。”
现下光复教有两个教主,青竹帮正副帮主都在为上官瑜效力,李楠则为自己效力,可不能将他逼得太紧,骨髓丹解药,上官瑜一样有,给他施加太大压力,说不定他会投奔上官瑜而去,那自己就真是宋天权口中所说的光棍教主了,想到这一点,胡定中脸色登时一松,语气也平缓了下来,说道:“好,既然李副帮主忠心为我,那此事就不必追究。”
宋天权不愿掺和到他们内部事务中,说道:“李帮主,既然你作不了主,我三人便再留在山上也是没用,贵帮事务繁多,不便打扰,这就告辞。”说完三人一块儿站起身,向众人抱拳,转身欲走。
“三位大侠拍拍屁股走人,原无不可,可走之前得把人留下。”却是胡定中的声音,宋天权一愣,问道:“把什么人留下?胡教主请你说清楚点。”望着三人脸上装模作样的神色,胡定中哼了一声道:“话还要我挑明吗,你们捉的那个青年人是我徒弟,你们上山来撬我墙脚,我不跟你北斗派计较,可你们把我徒弟挟持,实在太过分。”范摇光道:“胡教主误会了,我们可从来没有抓个什么年青人。”
“误会了?我弟子难道是自己消失不见,他有什么得罪三人之处,便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过他一马。”
三人糊里糊涂,怎地胡定中说我们抓了他的弟子,难道他是想以此为借口,不让我们下山?宋天权道:“我们根本没见你的什么年轻弟子,胡教主你凭空捏造我们抓了你的弟子,安的是什么心思?”胡定中心下恼怒,你撬我墙脚我不跟你们计较,抓我弟子也不计较,现下只要求你放人,绝对是合理全情的要求,你们既然连这点面子也不肯给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原先不敢和北斗三子撕破脸,现见三人退缩,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再加洪仁海被他们劫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怎样也得挺身而做把弟子救回来,当下说道:“三位大侠,你们既然不肯把我弟子还回来,那我瞧你们也不必下山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想把我们强行留下?”朱开阳神情愤然。
“不错,不把我弟子交还回来,你们三人便留在这木兰山上那也不去,等我弟子回来了,你们再走。”胡定中针锋相对。
宋天权并不是惧怕胡定中,但他实在不愿意如此稀里糊涂便和这个大魔头动上手,强压怒气说道:“胡教主,我们北斗派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最是光明磊落,做过的事绝对不会不认,我们三人上山之后径直来到这大厅上,可没见过你的什么弟子,还请胡教主你明察。”
“三位大侠,我的弟子只比我和李帮主早了半个时辰上山,等我们上得山上,便不见了他的影踪,此事若不是你们所为,难道还有别人能掳了我这个武功高强的弟子?今日你们承认得放,不承认也得放,大家又何必撕破脸皮不好看。”胡定中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