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北斗派的钟天璇心术不正邪气缠身,下面的师弟弟子行为不免目中无人骄横无忌,他们野心膨涨之下,说不定会成为另一个光复教。”
“如果真的往这个方向发展,钟天璇的所作所为便要受到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小朋友,万一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你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们野心实现。”长乐散人脸上神情肃穆,李逸航脸有难色道:“前辈,我一人如何能与他们北斗派相抗衡,这个任务我怕是承担不起。”
长乐散人道:“难道北斗派还强大得过处于颠峰期的光复教么,光复教你都敢对抗阻挠并且成功摧毁了他们,这实力比光复教小了不少的北斗派你又有何惧,如北斗派如当真沦为邪教魔教,武林中的正义之士必然会群起而攻,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逸航笑道:“前辈,你武功这么高,将来如真要讨伐北斗派,由你登高而呼,武林人士必然会以你马首是瞻,一呼百应,我也会毫不犹豫聚集在你麾下听候您的指令。”长乐道:“我半截身子都已埋入黄土当中,那还有闲心来管这事,你年青有干劲有活力,正是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既然有这能力,便应当肩负起维护正义诛妖灭邪的职责。”李逸航听他语气严肃,没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道:“是,晚辈谨尊前辈教诲。”
长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看错人,也没救错人,来,咱们忘年之交喝上一杯。”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正痛快,长乐散人突然说道:“那高登大概什么年纪,长什么样子?”李逸航道:“大概六十多一点罢,国字脸,高鼻深目,双眼有神,关发花白,平时以铁匠身分行走江湖。”
“难道是这个高登竟是他的子侄?”长乐举头自言自语。
李逸航问道:“他是谁,前辈你认识高登的父亲?”
长乐散人道:“我不敢肯定,和我同一辈的江湖人士当中,有一个叫高士第的人,虽然武艺不如你太师父,可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相当了不得,老夫当年便不是他对手,但这人对你太师父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生了觊觎之心,对他的威名和武功也颇有微词甚为不满,曾三次向周老先生提出挑战,却每一次都输了,可能是惜英雄重英雄之故吧,你太师父每一回都手下留情未落杀手,后来关于高士弟的消息便渐渐少了,几十年时间来从未听起过他,差点儿把这人整个儿忘了。”李逸航道:“长乐前辈,你好像比我太师父年轻了一辈,这个高士第既然与你同辈分,那么他也低我太师父一辈,一个后生小子怎能如此狂妄恬不知耻连续三次挑战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
长乐散人道:“我与这个高士第打过交道,确实是有过人之能,自视甚高又心胸狭窄,他挑战周老先生,其目的怕是想要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抢了过来,但接连三次失败,被他视为毕生的奇耻大辱,心中一直放不开此事,郁郁寡欢,第三次挑战过后没多久我便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想来是藏了起来练功或是含恨而死。”李逸航在长乐散人及自己的酒杯上斟满酒,说道:“太师父成名已久,是武林中众所钦服的前辈英雄,而高士弟那时恐怕也只三四十岁,后生低辈分的人输在前辈手中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两人之间又无恩怨,如他真为比武输招之事忧郁而死,那么这人不但心胸狭窄,脑子也有问题。”长乐散人拿起酒杯一口喝完,呵呵笑道:“武林中的练武奇才,性格上各有弱点,有的自大成性,有的偏执成狂,有的目光短浅胸无大志,有的受不了屈辱挫折,有的好色如命,你和我呢,则是好酒如命,哈哈,我说得对不对?”
李逸航叫道:“前辈总结得甚是,说得再正确也没有了。”二人举杯喝完,长乐散人笑着又道:“高士第因比武输招之事而死完全有可能,我猜想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可能,他临死前说不定交待他儿子为他报仇,可他儿子武功别说比不上周老先生,就连他的徒弟也是比不过,因此这高登便处心积累偷了贵派的内功秘藉来苦练,又几十年如一日追杀你师父讨要口诀,他的这份坚持与恒心,为报父仇不惜终生不娶,其动力根源可能来自于父亲的嘱托。”李逸航呆了一呆,随即跳起来大声说道:“不错,这个高登在黄山脚下开打铁店其实是有目的有预谋,真想不到一个人的心机怎么会有那么深。”
“世上的一切事物,包括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你都可以用眼睛用心看得清清楚楚,但唯有人心,不管你阅历经验如何丰富,不管你心思如何缜密,却是绝不可能够看透彻看真切一个人,所谓带眼识人就是这个道理。”长乐散人悠悠说道。
李逸航听完,想起了化名方敏达的门旺,一脸慈善的张震天,表里不一的白如虎,心狠心辣的“血手鬼差”郑安郑大哥,道貌岸然的钟天璇,忠厚老实的许得旺(唐海流),那一个你能读得懂他,那一个你能理解他做每一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目的?点了点头说道:“长乐前辈,你说得极是,人世间最难懂的便是人心,你最亲最近最信赖的人,也有可能在背后给你一刀。”长乐散人瞧向他,眼光中有嘉许之意,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也没有人跟我讲这道理,吃了不少亏,走了不少弯路,心中对那些背叛我的人恨之入骨,正所谓知人知脸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小朋友,你的人生路还似梦很漫长,我今天给你讲的这话,要牢牢记在心里,无论对谁,就是晚晚共枕的老婆,也要留多一个心眼。”李逸航道:“是,谨记前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