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之人脸色苍白,双眼露出极大惧意,叫道:“高大哥,别杀我,别杀我,我不叫就是,请你别杀我。”这人肩部被砸了一下,倒地时双腿被砸断,根本不能站起来。
李逸航看这人满身是血,眼下被困墓穴里逃不出去,华远就不落杀手,他存活下来的希望也极是渺茫。高登喝道:“华远,怎还不下手?”华远握着长剑的手不停颤抖,脸上神色惊惶,听得师父的喝声,闭上眼睛长剑就要刺出。
那人叫道:“叶帮主救我,救我!”
叶锡金眼看跟着自己数十年的兄弟就要死在眼前,终于忍不住叫道:“慢着。”他转头对高登道:“高大哥,这几个兄弟都跟了我数十年,虽然已死定,但便由他们自生自灭吧,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死在我眼前。”高登朝他望了一眼,见他手握单刀,心想目前还不能与他翻脸,便道:“既然叶帮主这么说,那就不杀算了,不过可不要发出声响,影响军心。”那些受伤之人听得,都强自忍住了痛,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李逸航本想趁他们内讧,突然发难取了高登性命,眼见内乱不起,便只好耐心等待机会。没被石头砸中受伤的人包括李逸航在内,一共有八人,七人坐在一块儿商量对策,李逸航装作受了伤的样子,躺在一边石上喘气。
高登问道:“叶帮主,眼下这种情形,你有何见解主意?”叶帮主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这儿的机关未尽,如不小心触发了,必然有更厉害的机括出现,那咱们真的是在劫难逃。”一名叫包耕的汉子说道:“叶帮主说得极对,只是不知这机关如何触发,各位有没有什么见解?弄清了触发条件,咱们便有可能离开这儿。”另一人道:“咱们只要在这儿安安静静坐着,就坐一年估计也不会触发机关,可问题是咱们什么都没带,不出三天就要渴死。”
华远道:“不错,机关停止后,咱们只要在城池中央活动,机括探测不到咱们,咱们就安全,可一旦走近墓门口……”叶锡金突然抢道:“探测机构在墓门处,第一次触动弓弩机关,是咱们开棺的原因,而落下千斤石闸,是因为咱们准备通过出口逃生;石人石兽喷毒烟,咱们也是聚集在门口准备推倒石闸;而天降石头雨,肯定也是有人走过了墓门口而引发,各位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高登向墓门口张去,点了点头道:“秦天枢是想把我们困起在这儿,只要咱们一接近出口便触发机关,等明白这个道理后,谁还敢那那边走?”包耕道:“卢定兆建这个墓时,寻思来这儿盗墓的决非普通盗贼,而是武林高手,千斤断龙石未必能困得住入墓之人,因此便在墓门口设了个防逃跑的机关,咱们只要不靠近,想来在这儿都是安全的。”
高登突然说道:“你们在这儿继续讨论,我看看能不能上得了城墙。”说完站起身走到城墙下细看墙砖构造,城墙高三丈有多,不管你轻功有多高多好,也不可能跃得上去,唯一办法看看能不能爬上去。
众人那里还能静下心来讨论,也跟着走到城墙下细看。等看清楚城墙是由一块块表面光滑无比的巨型条石构筑而成之后,高登不禁心下一沉大失所望,其实他也明白,就算让你上得城楼,其外面也必然是山岩石壁,一样的无路可走,但他不甘心,走到另三扇城门下,发现这城门只是画在条石上的假门而已,高登感觉被戏弄,气得大骂:“好你个秦天枢,竟然设下如此奸计来陷害我们,你别让我找到你,你奶奶个王八蛋。”
这座城池明显只是个陷阱幌子,把进入其内的盗墓贼全部困死害死,那么秦天枢真正的棺木会在那里?华远师父何灵少显然没有说谎,他年轻时随卢定兆来过这儿,秦天枢下葬时也有亲来,怎么也不可能会搞错位置,而且朱开阳也守在外面,那更证明了此处是秦天枢的墓穴,只是尚未找到墓穴的真正入口而已。
高登突然想到了怀中的五龙星,对啊,这枚钥匙般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刚才只记得逃命,可忘记了这东西的存在,只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应用在什么地方?盯着手中的五龙星,不知不觉中出了神。
华远站在城墙底下,看着高高在上的墙头,也是出了神,他没进入墓穴之前,以为跟在武功高强的师父身后,盗取大师伯的墓取出棺中宝物如吃生菜一般简单,那知却是如此惊险,最近的落石攻击差不多便要陪上一条性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叶锡金远远盯着墓门出口,想要弄清楚落石毒烟的触发机关是什么,可不敢走得太近,离远又能看出些什么东西出来?
被困在墓穴里的七八人各想各的心事,空旷的城池里一片寂静,惟闻受伤垂死之人低微的呻吟之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虑、不安及绝望的气息。
李逸航也在仔细留意四周的环境,心中盘算着杀死高登后如何逃出去,但可怜的马灯照明范围极有限,连城墙上头有什么都看不清楚。望着遍地石块,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主意,走到叶锡金身边低声道:”叶帮主。“
直到这时候,叶锡金才留意到他,发现眼前这人并不相识,但他并不感觉奇怪,因为高登可不只叫了他们独叶帮的人来帮手,进墓的六十人当中,约有一半是自己的手下,另三十人并不全相识,虽隐约感觉同行众人当中并无这一号人,但此时那有心思去想那么多,问道:“怎么了兄弟?“李逸航道:“咱们不是想上城墙上吗,大伙儿把这满地石块垒起来,应该可垒彻到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