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袖”之下。难怪刚才一对招,温柔就被他逼的后退。
她挪动几步,刘全我仍未发现她在屋顶,阴沉着脸道:“包袱扔回给我。”
张炭眼珠一转,问道:“东西还你,你肯放我们走不?”
这本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要么放,要么不放。刘全我却犹豫了足有两秒钟,道:“行,你先把包袱给我,他们自会让出通路。”
以他平日做派,不但要追回失物,还要把他们扔进大牢,被狱卒折磨拷打,才消的了这口气。所谓让出通路云云,只是缓兵之计。
张炭嗤的一声笑道:“你骗小孩子哪,不给,说什么都不给,想要就自个儿来拿!”
话说到这里,苏夜隐隐明白双方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误会。然而,当事人偏偏是刘全我,和她从未谋面的小师妹。她既然知道他是谁,自然不会对他客气。别说温柔他们偷了东西,就算杀了风派的人,她今日也是护短护定了。
刘全我被后生小辈当面讥讽,脸色再沉下三分。那个包袱看似普通,里面大有玄机,装着他苦心搜罗而得的珍贵珠玉首饰,准备送给蔡府小姐,借以讨好蔡京。蔡家人无不眼高于顶,想弄到他们看得上的珠宝,何等之难。他若失落这一包,那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凑齐第二包。
因此,张炭话音未落,便见灰影晃动,双袖如大雁展翅,挥卷而出,遮掩了刘全我的身形。他、唐宝牛、温柔三人齐齐一惊,正准备接招,却听一声脆响,如金石交击。
刘全我就像不慎抓中仙人掌的倒霉蛋,火烧屁股一样,硬生生凌空后跃,幅度之大,竟是他门下弟子都从未见过的。
他连续退后,脸上充满惊骇之意,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一件异物。那是一枚青黑色的瓦片,方才击中地面,响声铮铮,大半部分嵌入地面,只露出一小半。而这一小半上,没有半点裂纹裂隙,可见对手发射瓦片时的手*力。
这时候,终于有人向上看去,同时怒叫道:“你是谁?”
苏夜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依旧双臂抱在胸前。她容色明丽秀雅,仿佛尽聚天地灵气,与温柔相比,亦毫不逊色,还多出几分恬淡飘逸,不似尘世中人。但她目光偏偏冷若冰霜,如有实质,落在刘全我身上,就像用冰锥扎了他一下。
刘全我仰头看她,恰见她一步未迈,人从屋顶飘然而下,落在双方中间的空地上。
苏夜面对一片沉寂,总算笑了笑,淡淡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光天化日下,当街聚众斗殴?”
她飘下来的时候,仿佛比羽毛还轻,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向上托起似的。人人都知道,这是江湖顶尖儿的轻功,证明她来历不凡是。
刘全我不知她身份,一见她身法,就情不自禁,把声音调低一度,沉声道:“他们做贼偷东西,难道我不能率人追赶?”
温柔被苏夜挡在背后,兀自不肯干休,反唇相讥道:“你杀了公门中人,难道我们不能行侠仗义?”
双方各执一词,真正明白内情的,只有身为局外人的苏夜。她很清楚,以刘全我的本事,断然逃不过追命的追踪,更不用提下重手杀死满街捕快,飘然远去。
简单地说,刘全我恰好穿了一件暗灰长袍,背了一个沉重包袱,个子又高又瘦,所以被温柔等人误认为蔡京麾下那神秘杀手。
他们十有*,目击了命案现场,准备为民除害,跟了一阵子,跟错了人,又出于不明理由,偷走人家包袱,招来风派掌门带弟子围攻。
她对眼前的争吵无动于衷,向刘全我道:“刘掌门,你共事同僚里,有没有个头和你差不多,平时也不带兵器,气质有点阴森的人?”
她突如其来抛出疑问,令刘全我满头雾水。他确实不知道苏夜想要的答案,何况心生怒气,哪有心情仔细思考回答,立即不耐烦道:“没有,没有!”
张炭满脸疑惑,唐宝牛抓着头发,均愣愣瞧着她的背影,把“为什么”写在了脸上。温柔可不管这么多,叫道:“姊姊你让开,你不要管,省的连累了你!”
苏夜到底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他们三个,正色道:“我已经被你们连累了。我不是什么姊姊,我姓苏,我是你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