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冯冀就重重地给宋君戍磕了头。
“冯司马这是做什么?”宋君戍赶紧要去扶冯冀。
冯冀摇头,道:“殿下受得起微臣一拜,微臣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给殿下拍马屁,是为了淇州受苦受难的百姓,给殿下磕头了!”
宋君戍道:“这本是孤千里迢迢赶来淇州的目的,是孤的本分,何须你替百姓向孤道谢?”
冯冀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在淇州为官十年,淇河几乎连年受灾,朝廷也年年拨款赈灾,可微臣从未见过灾银一分不少地带到了淇州,更没见过灾银一分不少地送在了赈灾事宜上!”
宋君戍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都是朝廷姑息养奸之过啊!”宋君戍充满了羞愧道。
虽然他不是责任人,可身为太子,他又如何能说这与自己毫无关系呢?
若非他依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不会坐视不管,至少他可以大力培植有能有德者为官,替百姓谋福祉。
他一直不遗余力地在这样做,可时日还太短,他培植的人还没办法走到权力的核心处。
冯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微臣不虚此行,这一场接风宴,来对了!”
袁思长也擦了眼泪,道:“是,微臣庆幸自己没有死在青崖县,终于等到殿下了!”
两人同时拜下,心悦诚服地对宋君戍道:“微臣二人虽然卑贱,但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君戍这一次没有去扶他们,挺直了身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君戍问。
冯冀道:“微臣和袁县令愿效忠殿下,以殿下马首是瞻,听从殿下调遣!”
宋君戍问:“效忠孤?你们可知道孤如今的处境?”
袁思长微微有些疑惑,可冯冀却笑了,道:“微臣不才,却对远在王都的事儿,有所耳闻!”
这明显是谦虚之词,看冯冀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只是有所耳闻,而是了解地很清楚。
宋君戍饶有兴趣地问:“哦?冯司马竟手眼通天?那你说说看,孤现在面临什么处境?”
“殿下不只是现在,从您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起,不……准确地说从殿下出生起,就已经被所有人认为,与君位无缘,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即便您后来被封为太子,这个观念依然深入人心,您虽有太子之名,却无半分实权,甚至被陛下和满朝文武所鄙弃!”
冯冀也真是敢说,一点儿也不顾宋君戍就在当面,会不会有损太子颜面。
袁思长都微微为他捏了一把汗。
宋君戍沉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冀,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在较劲儿一般,谁也不肯先认输。
冯冀毫无畏惧之色,坦然地像是根本没有把宋君戍看在眼里。
可宋君戍却笑了,并无一点不悦之色。
“冯司马,你很好!”宋君戍如此道。
冯冀微微颔首,道:“殿下谬赞!”
“冯司马不是普通的一个六品中州司马那么简单吧?”宋君戍问,几乎可以肯定冯冀来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