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赌注。
陌然没让他失望,瑶湖集团的落地,标志着雁南县工业园区有了飞跃式的发展。
杨书记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深深刺痛了他。但他现在不会反击,他已经知道,杨书记是强弩之末了,还过几个月,他就得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杨书记一退,如果不出意外,书记的位子非他莫属。这次赵部长过来,就有意识透露了信息,省里非常关注雁南县的发展,毕竟一座新县城,要让他成熟,没有三五几十年的沉淀,根本不可能。
这样一来,对执掌雁南县的领导就得非常小心,倘若用错了人,别说成熟,不弄死才怪。
杨书记名为责怪陌然,其实是拿鞭子在抽他。可是雁南县里,他还是老大,当家人。何县长的威望虽然很高,但真要与杨书记比起来,还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杨书记指名道姓点了陌然的名字,他不拿点姿态出来,别人背后会说他包庇下属。因此散会不到三分钟,陌然就出现在他办公室里。
何县长让张波涛敞开办公室的门,他击掌怒骂陌然,声音大得让整座县委大楼都能听到。
陌然垂手束立,一句话也不争辩。
何县长骂累了,示意张波涛去关了门,长叹一声说:“陌然,你能理解我不?”
陌然认真地点头说:“是我不对,我做错事了,给领导添了麻烦。”
何县长盯着他看,突然笑了,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但没错,而且做得非常恰当。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就应该严厉打击。不过,现在我们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你能理解吧?”
陌然疑惑地点了点头。
“做大事者,得受得了委屈,吃得了鼻涕。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我们现在的写照么?”
何县长这话,几乎就是推心置腹。这让陌然有些受宠若惊。
张波涛适时插进来一句话说:“陌然,何县长受的委屈比你大多了。”
陌然瞪了一眼他,张波涛这个小人,之前想将徐文友弄下来,自己去招商局坐一把手交椅,没料到被杨书记一个耳光打回来。他现在天天抱着何县长的大腿,无非就是在等待机会。他这样的人,就是个典型的政治投机分子。谁都知道,杨书记要退,何县长将会是雁南县的一哥。
张波涛想去招商局,并不是他有特别的能力能将招商局的工作搞得风生水起,他是冲着苏眉去的,这让陌然恶心不已。这就是陌然为什么把苏眉调到身边,让张波涛空忙一阵了。
“陌然啊,你看这件事,该给县委什么样的交代啊?”何县长问。
“责任在我,一切责任我个人担着。”陌然想也没想就说:“领导,你放心,县委追查下来,我陌然一个人顶着。”
何县长微笑着摇头说:“不,如果让你一个人顶着,我何田宇在别人眼里算什么人?这个事,我来顶。”
陌然有些感动,他知道抓人这件事,可以上纲上线的。说轻点,是政治纪律错误,说重点,就是违法犯罪。
政治纪律错误,还能在党内纪律处分。如果上升到违法犯罪,所有的政治前途都将化为乌有。
何县长现在如日中天,雁南县的未来,还需要他掌舵。他不能有任何问题,必须要人顶上去。而这个人,陌然最合适不过的了。
“领导,你相信我,就让我爱承担责任,事实上,抓人这事你本来就不清楚,是我个人作的决定,责任当然我来负。”
陌然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而且有理有据。
何县长就沉默下来,低声说:“园区的建设,一刻也不能松懈。只有拿出实在的成绩,就能堵住别人的嘴。陌然,你好自为之。”
从何县长办公室出来,陌然有想哭的冲动。
他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里间,仰面往床上一躺,闭目假寐。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他要好好理顺一下思路。当然,他陌然不随看中管委会副主任的位子,他现在还是瑶湖集团的执行副总裁。也就是说,瑶湖集团项目的进展,他陌然有生死决定权。
但他从做了第一天的村长开始,就感觉到了责任两字的重要性。任何一个人,想要完成自己的愿望,脱离了仕途,还真是寸步难行。
就在他闭目沉思中,耳朵里传来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