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杨晴,宗凡将所有人屏退,只留贴身小厮平山在屋内给他打下手。
长指搭上女子右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宗凡眼睑颤了颤,随后道:“把我的银针拿来。”
“是!”平山快速打开锁着的屉子,自里面翻出药箱。
打开药箱,入目是各色瓷瓶,他取出放在最里层的针灸包,在凳子上展开铺平,抓了根银针悬于蜡烛上烧灼。
须臾,见他家公子伸手,他连忙将银针递了上去,嘴上忍不住道:“公子要帮杨姑娘医治脑疾?”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宗凡笑了声,饶是为人施针,一举一动也极尽风雅。
“那公子这是……”“杨晴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叫自己困住了,我今日为她施针,只对她撞伤脑袋所忘记的部分记忆有影响,至于那些叫她自己刻意埋起来的记忆,可不是三根针就能解决的。”说话间,第三根银针扎入女子头
话间,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男女,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狠,全然不复面对女儿时的温情:“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杨晴愣了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沉重,压抑,直压得她无法喘息。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主的眼睛里没有光彩,年纪轻轻一片死气沉沉,在这样的家庭里,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可以健康成长,无论是体魄还是心灵。
隐约间,她听得心底有声音在哭,不安,恐惧,满满的负面情绪。
杨晴拼命挣扎,逃离,兀地,她睁开双目,入目是绣有牡丹花的帐幔。
冷汗顺着额际滑落,她胸腔剧烈起伏着,那些不属于她的情绪这才慢慢消退。
“宗凡!”
牧小公子暴怒的声音自屋外传来,杨晴愣了下,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锦风,你可算来了,缥缈楼今儿个的故事可还精彩?”宗凡笑眯眯地勾住男子的肩膀,像是全然没有觉察到对方的怒气。
“你把杨晴那个丑八怪搬我院子来做什么?”牧锦风一把扫开男子伸来的手,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见状,宗凡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
好在他最后将人安置在客房里,这要是安置在锦风的卧寝里,他的皮怕是已经被揭了。
“你忘了前两日将宁康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了?”宗凡厚着脸皮勾住好友的肩膀,将人往院中的石桌前带:“我要没记错的话,牧小公子你也参与其中。”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牧锦风没好气道,只是语气稍稍缓和几分。宗凡敏锐地觉出了对方态度的细微变化,当下趁热打铁道:“那日//你走后,杨晴就病倒了,一直昏迷不醒,杨大婶子将人送到刘亚的医馆,刘亚诊不出毛病来,这才来药铺里找我,让我求你牧小公子救人
呢。”
“你既愿意救人,为何把人搬我院子里?”牧锦风再次将好友的胳膊抓开,冷声道:“我数到三,你要再不将人送走,我连你一起踹出去。”
“锦风,我愿意救人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呀。”
“一……”
“这要送我府邸里,叫哪个嘴巴不严实的走露了风声,不仅坏了我和杨晴的名声,你牧小公子的名声也会受到折损。”
“二……”“行行行,这事是我的不对成了吧,但我让她住的我的屋子,又没住的你的屋子,你又何必动气呢。”眼看事态没有照着自己所预料的发展,宗凡连忙启动保命方案:“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那间屋子是我的
,我随意处置自己的屋子,这没问题吧。”
“赵施,送宗大公子。”牧锦风冷漠道。“锦风,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宗凡一听顿时急眼了,夜已深,他出了别苑,想找间好点的客房都难,再说了,他这人对诸事皆挑剔,放眼整个虎城上下,也就懂得享受的牧小公子能给他安排出一间舒
适的屋子,这要去客栈里睡天字号房,他能让床榻硌得一个晚上睡不好觉。
“你的屋子既已让给杨小泼妇,你自然没屋子住。”牧锦风言罢,手一挥,赵施硬着头皮上前,客客气气道:“宗大公子,请。”
“我是把床榻让给了杨姑娘,又没把整间屋子让给杨姑娘,大不了我在房间打地铺。”眼见对方铁了心要赶他走,宗凡耍起了无赖。牧锦风一滞,猛然甩袖,丢下一句“随你”便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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