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
赵妈道,“是的,今天是8月12号。”
简清吟皱眉。8月12号,是季蔚然和秦织雨订婚的日子。孟修那个混蛋说她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季蔚然,可他骗了她。他们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儿,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场瞩目的盛大的订婚仪式到底举行了没有。
心里有些慌,有一种一个人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飘的感觉,“端木先生呢?”她急切的需要抓个人来解答心里的疑惑。
赵妈道,“端木先生下午接了一个电话,回青城了”
“回青城?”简清吟怔了怔,“这儿不是青城?”
赵妈笑笑,“这儿是A市。”
A市。离青城不远。简清吟松了口气。“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按说他应该有话留下的,不可能就这么把她扔这儿不管了吧?他也没法向季蔚然交差呀。
“有,”赵妈道,“端木先生让小姐安心住下即可,季先生过几天便会过来。”
也就是说,她暂时还见不到季蔚然?简清吟心里掠过一阵失落。不知道青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季蔚然到底是怎样处理那场订婚仪式的,更不知道她的家人怎么样了,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厅里,感觉孤单极了。
……
重症监护室。
因为麻药的关系,季蔚然还未醒过来。
透明的玻璃隔离窗外,秦织雨两只手放在纤尘不染的窗台上,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人儿,看着他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目毫无生气的样子,眼泪,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的各种样子,也一一在脑海里浮现:神采飞扬的样子,嚣张跋扈的样子,不可一世的样子,轻笑淡然的样子,冷漠孤傲的样子,还有,在说她连只山鸡都不如的样子。各种各样的他,形象都是那么的鲜明,却惟独没有现在这样,那么孤单的,安静的,没有生气的样子。如果不是床头连着的机器提示着他的心脏在规律的跳动着,她几乎以为,躺在那儿的,是一具尸体。
她从未想过季蔚然像一具尸体的样子。他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像神一样的存在着。
是的,神。他是她的心里的神,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可是现在,她的男神却倒下了,因为她而倒下了。他宁愿挨枪子,也不愿意跟她结婚。他宁愿死,都不要她!这是多么可悲多么让人绝望的一件事啊。
季蔚然,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秦织雨,才是最爱你的那个?十年,我爱了你十年,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这十年,也只有我,不管你虐我千万遍,可我却始终待你如初。真正爱你的人,是我,是我啊。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却始终看不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季蔚然,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她喃喃地说着,忧伤而又绝望,“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以至于你为了她,宁愿跟全世界作对?
秦织雨闭了闭眼,眼泪流得更凶。
身后传来轻轻地叹息声。
秦织雨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是谁。
她痴痴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眼里心里,满满的全是他。可是,他的眼里心里,却满满的全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想不通,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会输给那个女人?她长相不比她差,家世更是强出一大截,又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更重要的是,她爱了他十年,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到最后,输的,仍然是她?
“爱情从来不是等价交换。”屈少原静静地来到她的身后,静静地道,“同一人,同一事物,于甲来说,是蜜糖,于乙来说,是砒霜。你自问样样不比人差,甚至比她爱得更早,但你忘了,这世上,最没有道理可言的就是爱情。不分时间,不论身份,遇到了,便是缘,相爱了,才有份。你和蔚然,也只能是有缘无份而已。”
秦织雨身子一颤。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吗?原来,竟是这样。
她惨然而笑,“只能,有缘无份吗?”
屈少原终于忍不住,“织雨,你责怪蔚然对你视而不见,可你又何曾正视过我对你的爱?你爱了蔚然十年,又何曾注意过,我也爱了你十年?”
秦织雨浑身一震,看着他的眸子里,朦胧而又复杂。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她不禁凄楚的笑了起来。果然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在屈少原眼里,她是蜜糖,可对季蔚然来说,她竟然是砒霜!看,这就是可笑的爱情。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最没有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