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清凝白的腿部,确实因为摔倒而擦破了皮,薄薄的血膜沁出已经在风中干涸。
虽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可是她皮肤非常好,看起来吹弹可破,那样的小伤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之上就会非常明显。
任南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露出心疼,他抬头死死盯住宋羽溪,声音有些嘶哑颤抖,“好……我相信你,你过来。”
任南并不愚蠢,等宋羽溪走近的时候,他放开周怡清,伸手将她拉到面前。
在这个过程中,周怡清一动不动,如同傻了一般始终挡在狙击视镜内。
等到任南开口,叫她去治疗伤口,她才仿佛回魂,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拼命摇头,“我不走!阿南我不走。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宋羽溪有种想骂娘的冲动,现在自己已经就位,这位原本被撕票的人质却挡在这边让所有人无法下手。她死死咬住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再次计算了一下。
如果她动手,面前这个女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跑上来帮倒忙,那么三个人都要死。
她算到了男子的身手,算到了他的行动速度,甚至算到了风,算到了每一个未来会发生的争斗,并且在脑海中推演了好多遍,却唯独漏算了周怡清。
周怡清真的是绝望的癫狂状态,已经不想活了,这个愚蠢的女人足以害死宋羽溪一百次。
如果狙击手动手,若是一击毙命,她再灵活地将火打飞出去,嫌犯死了,她能活,面前这个女人也能活。如果不能一枪毙命,那么依然是个死。
宋羽溪脸上阴晴不定,她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死,还做不到完全的淡定。她心里会想着家里再没有人照顾的弟弟,会想着还没有为父亲报仇。
她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必须自救。所以她将被铐住的双手缓缓伸进了腰际,那里有一支枪,在这之前她从没杀过人。
她的手抖得厉害,事实上,以这样的状态,她能得手的概率不到一成。
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队伍里头多了没经验的新人,就一定会出事。比如任南看向对面之前劝说的年轻男警察时,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在紧张的时刻,一点细小的失误就会造成最坏的影响。所以他顺着那目光低下头的时候,刚好发现了宋羽溪的动作,他脸上一瞬间出现了愤怒。
这一刻,他惊慌中带着愤怒,是被所相信的事物所背叛的疯狂,他的脑海中已经再没有去思考任何理智的问题了。
一瞬间他想起与周怡清甜蜜美好的时光,而今,他将会失去女友,失去生命,失去所有。
他飞快地抓住了宋羽溪的肩膀,她反应何其快,被铐住的双手一把捏住了他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
可是疯狂的人力气是她难以想像的大,身边的蠢女人尖声大叫,“你放开阿南,你放开他!啊啊啊!”
在这个该死的女人冲上来的瞬间,她浑身冰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