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说之前,齐悦对于王淑芬还心生愧疚,而今却是半点愧疚也无,眼底余悸未消,若是刚刚她没有伸手挡这一下,余秀莲必然撞得头破血流,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而王淑芬出手这般狠,虽未必有摔死余秀莲的念头,但恶意显然也不少,齐悦得自原主的记忆碎片中,就有好几次王淑芬欺负余秀莲母女的片段。
齐悦虽不是余秀莲的亲生女儿,但毕竟占了她女儿的身体,又被她护住不止一次,于情于理,齐悦都不能让她任人欺负!
眸光一暗,齐悦忍痛将手背往床沿倒刺上一抹,皮破血流,鲜血汩汩,一片淋漓——
“啊!”
王淑芬刚闯入东厢房不久,那里就传出一声凄厉惨叫,齐老娘的眼皮一跳,将怀中的小孙儿塞回王桂琴怀中,骂骂咧咧地赶了过去,院中其他男男女女也跟着跑向东厢房。
就连刚刚院中吵得沸反逆天都没有动静的主屋,这次也哐当开了门,齐永福沉着一张脸跨出门槛。
“嚎什么!”
齐老娘赶到东厢房,就看到余秀莲抱着齐悦的手在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大骂:“嚎什么丧,一家的福气都被你们两个丧门星给嚎没了!”
看到齐老娘刚一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作她与余秀莲,就算她不是原主,此时也感到心寒至极,但不管心底怎么想,她抬起头,举着手,满脸泪痕委屈地唤道:“奶奶,我手疼。”
齐老娘最近很不待见齐悦这个大孙女,但当目光瞅见她鲜血淋漓的手时也吓了一跳,张口喝问:“怎么弄的?”只问了这一句,不等人回答,齐老娘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立刻竖了起来,“齐悦,你一大清早弄一摊血要恶心谁呢?老娘告诉你,别说你故意弄伤一只手,就是你今天将这手剁了,你也得给老娘上工去,否则别想吃饭,老娘说到做到!”
“娘,不是的,不是悦悦故意……”
余秀莲语无伦次的辩解,只未说完,就被齐老娘喝断:“她不是故意的,就是无意的!但不管有意无意,弄伤了手就是她蠢!”
齐老娘强盗一般的逻辑震得齐悦一时失了声,但见余秀莲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瞥见王淑芬正贴着墙壁偷偷往外溜,齐悦顾不得隐藏本性,举着血淋淋的手往王淑芬一指:“奶奶,我不是故意,也不是无意,而是被二婶害的!”
被那血淋淋的手隔空指着鼻子,王淑芬头皮有些发麻,却强撑着不承认:“悦悦你别胡说,二婶可是连碰都没碰到你,怎么可能弄伤你的手?”
齐悦冷笑地戳穿她道:“你是没有碰到我,但你推得我娘脑袋撞向床沿,若不是我出手托了一把,那么出血的就不是我的手,而是我娘的脑袋。”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伤了侄女的手,与撞破大嫂的头,这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众人看向王淑芬的目光一下子变了。
“你胡说,是你娘自己站不稳,根本不是我推的!”王淑芬根本不肯认,又冲着齐老娘道,“娘,您知道的,大嫂身子一向弱,平日没事还要晕两下,她昨夜因为齐悦发烧折腾了一晚上,今天若是不晕倒才不正常!”
齐老娘闻言,怀疑的目光立时从王淑芬身上转到余秀莲身上,最后落在齐悦脸上,那对抠进眼眶里的眼珠子射出厉光,似要将她射个对穿。
齐悦一触及她目光,就知道这老太太是认定祸首是自己,心里堵得要死,却也只将枪口对向王淑芬:“二婶,您既然自认无辜,又为何心虚地贴着墙壁偷溜?”
齐悦只这一句话反问,就把风向再次逆转,因为谁都知道王淑芬是一个无事还要搅三分的性子,平日里又喜欢踩着大房说话,若齐悦手上的伤真的跟她没关系,她绝对会配合着齐老娘落井下石,哪里会舍得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