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名额的事,只得丧气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且说了自己明天去劝服齐悦收下名额的打算。
艾欣兰神色平静地听完,而后叹息着摇头:“你们就这么大咧咧地跟人说要送人一名额,有自尊的姑娘都不会接受。”
听她这么一说,宋明恍然大悟,又有些迷茫:“那要怎么说才能不让我嫂子自尊受伤?”
“你嫂子?”艾欣兰愣了一下,旋即又露出笑意,“你倒是叫得很顺溜,不过那姑娘还没跟雷军正式结婚,你平常还是收着点。”
宋明听到她的提醒,猛地想起自己回家的目的,他试探着问道:“妈,今天我在军校,倪霞跟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她很快就不是外人了,还让我回家问你。”
艾欣兰神色有一瞬的变化,又很快摇头:“倪霞那丫头最近魔怔了,她的话你不要听,也不要信。”
本就不愿相信的宋明,听到他妈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理会她。”
艾欣兰目光有一瞬的游移,而后话音一转:“明天你不用去找齐家小姑娘,我去跟她说,我是长辈,我要送她入学名额她接受起来应该会容易些。”
宋明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地冲她敬了个礼:“谢谢妈!”
艾欣兰抬手拍下他的手,嗔了他一眼:“跟妈妈还这么客气。”
宋明傻呵呵地笑,又讨好地给她捏肩捶背。
艾欣兰忙躲开:“你手这么重,是想锤死妈吗?”
晚上,雷军留了下来,给齐悦当火炉用,又用热力十足的掌心给她捂着肚子,齐悦一晚上睡得很好。
不过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身下垫着的小褥子还是沾了血,她无奈地起身收拾,又习惯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
“换洗的东西留着不动,等我回家洗。”
纸条上没有留名,但齐悦早看习惯他力透纸背的方正字体,笑了笑叠起来放入抽屉,里面已经有一沓小纸条,是雷军近一月留下的。
想了想,她还是去烧了热水,而后兑上井水清洗了小褥子,以及换下的棉布条。
天气虽冷,但阳光很好,空气也干燥,将它们挂在院子里,晚上应该就能干了。
灶台上温着红枣粥,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红枣,昨晚就给她沏了水喝,今早又用红枣熬了粥。
其实齐悦不太喜欢红枣粥,因为熬煮过的红枣会发酸,但她还是一口不拉地喝完了,浑身都暖了起来。
经期头来的三天量会很大,齐悦垫了厚厚的棉布条,腿上套了两件秋裤加黑色外裤,身上则穿了那件新买的军绿棉衣,只差再裹上围巾和帽子就可以变成一个球了。
齐悦被自己的装扮逗笑,到了刘家却被刘老同志夸赞:“果然是长了一斤肉,人圆了能抗寒,看着也有福气。”
齐悦被这个“圆”字夸得哭笑不得,飞快转了话题,与他把脉。
齐悦这天在刘家呆到中午,等来了师父的电话,只还没说两句话,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大姐,我是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齐悦愣了一下,电话那头,话筒已经被齐明明抢走,她委屈地说道:“大姐,你都去京市好久了,家里的芦花鸡已经孵了一窝小鸡仔,栏里的猪也养肥了,爹说再过半月就杀了做腊肉……”
听着齐明明絮絮叨叨地说着农家的事,齐悦发现自己分外想念家里,想念家里的人。
想念性子有些软却分外疼她的余秀莲,想念一看到她就偷藏烟枪的齐老爷子,好在那烟枪早已没有烟丝,他只是过嘴瘾。
也想念电话那头的齐明明,拿着算盘能玩一天的牛根,喜欢爬树收集蝉蜕卖钱的齐兴国,娇娇怯怯怕生人的袁巧儿。
还有总琢磨着挣钱的余国庆,永远笑眯眯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