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掀开厚重的门帘,大步走出去,呼啸的寒风扑过来,力量之大能将一个瘦弱的人直接刮走。
“雷哥……咳咳……”
祁阳追出来,一张口寒风灌入,如同冰刀刺入喉咙,他立刻捂嘴闭口,但刺疼让他忍不住咳起来。
雷军回过身,将他拉倒一个稍稍背风之处,迅速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转手给祁阳带上,祁阳要说话,雷军将围巾绕两圈,直接蒙住了他的脸又打了个结,只留下祁阳一双瞪大的凤眼。
“我回宿舍收拾,你去礼堂管束一营。”雷军吩咐完他这件事,大步逆风朝宿舍走去,祁阳追了两步没能追上。
元旦这天,两地军区风波不断,于齐悦而言是个相对平静又愉快的日子。
她先去给外婆送了礼,有布料有糖还有一把檀木梳子,外婆很高兴,又担心她钱花光了,掏出她积攒好几年的钱给她当零花,齐悦忙推了,又笑道:“外婆您还是攒着钱给舅舅结婚用吧,舅舅明年就要结婚了。”
外婆哼笑一声:“你舅舅结婚,要花多少钱他自己攒去,我攒的钱都是给悦悦的。”
余国庆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她:“娘,我是您亲生的吗?您攒的钱居然不给我一个子儿?”
外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是亲生的,所以不给你钱,免得你赖家里不肯下地干活挣工分。”
余国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又嘟囔道:“工分能挣几个钱?我在家里赖一个月,出去一趟就能挣别人一年工分的钱。”
外婆抬手打了他一下:“挣再多钱也没有安分日子,你以往不安分娘也不管你,但你明年结婚后,就得老实在生产队里干活。”
余国庆嗯嗯两声,但显然没有听到心里去。
外婆拿他无法,就不理他,只进屋给齐悦拿她今年秋天做的吃食,装了一圆簸箕出来。
有香甜软糯的红薯干,炒得裂口的野栗子,还有盐水煮过又晒干的花生,都透着满满的外婆味道。
齐悦嘴馋,每样都吃了一把,到了午饭的时候都吃不下饭了,等她午后离开时,外婆还将那些小吃食装了一布兜让她带走。
余国庆有些吃醋:“你外婆做这些吃食的时候让我干活,做好后我一个沾不着,我还想着你外婆想留到过年,却没想到她全给你装了走。”
外婆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悦悦抢吃的,不过你放心,我给留了一部分,回头咱娘俩去袁家时给带上。”
余国庆先是高兴,而后又哀叹:“最后还是没有我的份,我就是可怜没人疼的孩子。”
外婆被他逗笑,又故意道:“娘就不疼你,等你有了媳妇就有人疼了。”
余国庆顿时两眼发亮,撺掇着外婆今天就去袁家商量婚期,但被外婆一巴掌拍开了,看得齐悦乐不可支。
“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好意思空着手与袁家商议婚期?你别放赖了,赶紧推车送悦悦回家。”
“外婆,我想走着回家,舅舅不用送了。”
齐悦提着布袋,小跑着走了。
不过,没走出村子,就被余国庆骑车追上,往后车座一瞄:“赶紧跳上来,我送你回茅坪村,还能跟巧儿见一面。今天是元旦,我记得她们学校就上午有文艺表演,大约中午就能往回走了。”
齐悦倒是不知道这事,低头看了眼手表道:“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你立刻骑车往镇上去,或许还能在半路上碰上她。”
余国庆明显心动,又看向她:“那你怎么办?”
“我走回去呗。”
余国庆点头,又嘱咐她道:“你外婆要问起你,不许说自己走回去了。”
齐悦又好笑又好气,冲他摆手:“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