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紧闭的房门骤然打开,邻家老太太冲外大喊:“快拿水来,要热水,赶紧的!”
老太太这一声喊,惊破了院中凝滞的气氛,齐传军瞬间冲进灶房,提起灶上的铁锅哗啦倒入桶中,提起木桶直冲进西厢房大声问道:“生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如小猫叫一般的哭声,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循声望向邻家老太太手里的布包,布包里是一个浑身通红皱眉的婴儿,他激动得颤抖,抬脚要跨过去,却一道声音喝止:“谁要你进来的?快出去!”
怒喝的是齐悦,她手里正捏着银针,往昏死过去的王桂琴身上扎去。
齐传军却没有出去,反倒瞠目冲向齐悦:“桂琴怎么了?她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她是不是要死了?”
齐悦被冲得手一偏,差点扎错位置,她气得推开齐传军:“你再闹下去,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怎么会救不了,你给她接的生,就得负责救活她!”齐传军抓住齐悦,满脸狰狞地瞪着她,仿若她要敢说一个不字,就要将她撕碎。
“三弟,快放开悦悦!”余秀莲冲进来拉扯拍打齐传军,邻家老太太也急得喊道:“传军你别犯浑,刚刚就就是你侄女救了你女儿,她现在要救你的女人,你再不放开她,就是眼睁睁看着你女人去死!”
齐传军不在乎余秀莲的拍打,但邻家老太太的话却让他手一松,转过头追问邻家老太太:“吴婶子,你说的是真的?”
邻家老太太瞪他:“婶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赶紧出去,关上门,不叫你你就别进来!”
齐传军放开齐悦,退到一旁却没出去:“我要留在这,我陪得桂琴。”
邻家老太太还想劝,齐悦张口道:“不想出去就闭上嘴,关严门!”
齐传军立刻闭嘴关门,又插上门栓,这下连余秀莲也没能出去,房间里顿时人满为患,余秀莲极力地往墙角缩,以免打扰到齐悦施针。
过了一会才想到手里的东西,她连忙递向齐传军,齐传军这会眼睛一眨不眨地齐悦手里的针,根本没注意到余秀莲递给他什么东西。
抱着女婴的邻家老太太却看清楚了,还看到齐传军左边耳朵正在往下流血,惊得“啊”地叫了一声。
齐悦被打扰,抬头厉目扫过去,邻家老太太一下子捂住了嘴,但两只眼睛来回在齐传军那缺了一半的耳朵,以及余秀莲手心那一块血肉间转动。
齐悦也看到了,吃了一惊,但此时顾不上,只冲余秀莲道:“娘,你拿块棉布先给三叔抱住耳朵,我一会再给他处理。”
齐传军却捂住耳朵摇头道:“你不用管我,先把桂琴救过来再说。”
齐悦只点了头,就继续给王桂琴施针,王桂琴生产之后大出血,人已经陷入昏迷,若是不能及时止住血,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下工的村民一拨又一拨地赶到齐家院子,整个院子闹哄哄的,还有人拍西厢房的房门问情况,被守着门的齐传军吼得缩了手。
见不到屋里的情况,村民们也不散开,七嘴八舌地猜测着:“齐老三脾气这么爆,他女人怕是不好了。”
“提前半个月发动还能好得了?”
“哎,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阎王给不给面子了。”
“对了,齐老二之前不是先一步赶回来吗?他人呢?”
“看到呀,我一进来就没看到他和他女人。”
“你们看,这里有一滩血,还有一把磕进地里的锄头,不会是齐老二与齐老三干了一架,伤了人吓得跑了吧?”
“不能吧,他们是亲兄弟,再怎么干架也不能上锄头啊,那可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