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后,齐悦差点将迈过门槛的脚收回来,这时黄医生吩咐一句:“三七,给你师姐搬张凳子。”
齐悦心惊胆颤,立刻跨入门内摇头道:“不用凳子,我站着就行。”
但三七却听她爸的,搬了一张没有靠背的方凳送到齐悦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师姐原来你也会犯错。”
齐悦:“……”这丫头尽会往人伤口上撒盐。
“坐。”前头黄医生一声指令。
齐悦条件反射的坐了下去,因为太过用力,她觉得屁股墩都有点疼,但她不敢挪动,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黄医生的目光扫过来,齐悦脑子一绷,一下午想好的措辞脱口而出:“我检讨,我今天不该擅作主张独自去寻人,也不该寻到踪迹后没有回去叫人,被袭击后也没有呼救,以至于差点造成恶劣结果。总之,我在整个行动过程中不够冷静和理智,我做错了,我道歉,请大家原谅我。”
检讨到一半,齐悦起身朝众人弯腰道歉,前方没人叫她起来,她的腰便一直保持着90度的弯曲。
这么过了两分钟,齐悦摇摇欲坠,快要支撑不下去,前方终于有人开口,是王院长。
“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保证以后不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齐悦恍然大悟,立刻张口作了保证,王院长才叫她起了身,让她坐回去。
她的屁股正要挨上凳子时,黄医生却冷脸冲王院长道:“咱们事先说好让她做一个深刻的检讨,你现在却这么轻描淡写放过她?”
王院长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他不会告诉黄医生,自己看到齐悦这个最得意的门生站立不稳就心里发软,根本不忍心再罚她。如今被黄医生怼到脸上,他也不好再偏袒,只道:“你说怎么让她做深刻检讨,我都没意见。”
黄医生却没有接话,而是转头去看陈老。
齐悦一激灵,赶紧哀求地望向陈老,陈老却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问她:“你今天是怎么想到把针扎到对方的那个位置?你师父曾经教过吗?”
齐悦都不敢看黄医生的脸,立刻摇头:“不是我师父教的……”
话未说完,边上黄三七还好奇地追问:“那个位置是什么位置?”
亲自为卢志强检查过身体的黄医生,听到自家女儿追问,一张脸更黑了,杨素丽忙扯起自家犯傻的女儿往外推了一把:“你去你胡大姐那帮忙照看丫丫他们。”
黄三七被推了个踉跄,却依然不肯走:“我等会儿再去,师姐还没告诉我她将银针扎到那人哪里了。”
黄医生忍无可忍,怒瞪着她道:“你今天要是答应学针灸,我就告诉你。”
黄三七小脸一白立刻摆手:“我不学,我不听了,我去找胡大姐。”学针灸,最先扎的人便是自己,她可不愿受这个罪。
黄三七飞快的溜了,明堂里却依然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宋思思其实也有些好奇,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齐悦。
齐悦很囧,但陈老的问题是一定要回答的,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当时是想扎他的下腹,只是下手时针偏了点,所以就……”
她有些说不下去,曾经手把手教她针灸的黄医生却猛地一拍桌子:“你那是偏了一点吗?何止偏了十万八千里!”
齐悦被拍桌声惊得站起,脸发白,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的情况,她其实手没偏,是卢志强以为他要得手,恶意扭动身体,就将自己的那啥玩意撞到她的长针下。
她在做笔录时,就刻意避开了那件事,因为她怕一说出来,黄医生他们的反应会更大,她更怕雷军得到消息。
她一直没忘当初她与雷军相识不久,有个红袖章窥觊她,结果不久后被人发现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全身是野狗撕咬的痕迹。但她知道,最初动手的是雷军,野狗撕咬在他动手之后。
甚至,那些野狗也有可能是雷军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