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跟你那娘回王家?”
齐老太太又骂又打,将上午被王淑芬推那一下的仇一并发泄出来,下手是又重又狠,齐兴民再硬的骨头都受不住,哭叫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但齐老太太依然不停手,也没人为他求情。
“大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齐兴民连滚带爬冲向齐悦哭喊,伸手去抓她的裤脚。
齐悦避开,齐老太太的竹枝扫把随之狠抽在齐兴民那只手上,他嗷叫的抱住手,却不敢有怨恨,哭求道:“大姐,我真知道错了,你救我,让奶奶别打了。”
齐悦望着齐兴民被竹枝抽得满脸红痕满地打滚,却没有反击老太太,这或许就是他比王淑芬强的那一点。
于是,她提醒他:“你知道错了,就该找对人道歉。”
齐兴民恍然大悟,立刻爬起来,不顾齐老太太的追打,直扑到齐传军身前噗通跪倒:“三叔,侄子错了,侄子不该偷你的钱。”
齐传军神色复杂的望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大侄子,不过只一眼就移开,望向齐悦。
齐悦知道他在等她的态度,齐悦却转头望向堂屋,堂屋门半开半掩,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老爷子的身影,但她知道他在的。
齐传军也知道,所以在等到老娘又抽了齐兴民两下后,他开口道:“就跟你大堂姐说的,知错要认,更要改。我现在只看到你认错,却没有看到你改错。”
齐兴民却嚎哭起来:“三叔,不是我不想改错,只是那十块钱被我娘借走了大半,剩下的我买了吃的。”
听到这里还有王淑芬的事,齐老太太气得又抽了齐兴民一下:“你个没长心眼的东西,你那娘都要改嫁了,她冲你要钱你还给她,就不怕打了水漂?”
“什么,我娘要改嫁?”齐兴民难以置信地扭过头质问齐老太太,不等她回应又摇头,“不可能的!我娘说了很快就回家的,她还说她拿了钱做买卖,很快就能给家里砌新房。”
齐老太太被他这蠢样给气笑了:“你娘她要是那做生意的料,那她早八百年就成了万元户咯!你知道她上午跟你爹来这边是干什么吗?他们是厚着脸皮来找你大伯大伯娘借钱的,你娘还敢嘴贱污蔑你大伯娘,然后你爹娘打起来了,当场放狠话说就算嫁个鳏夫也跟你爹来得强……”
听到老太太说到他娘嫁鳏夫,齐兴民仿若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嗷地一声大哭起来,扑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倒是唬了老太太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瘪嘴嫌弃:“哭得跟死了娘一样,她倒是真死了才好。”
齐传军却皱起了眉头,侄子哭得这么伤心,他丢失的十块钱是收不回来了。
要不,去找二哥要?
但二哥也没钱。
齐传宗倒是有些心疼大侄子,上前搀起他劝慰:“兴民,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娘就算改嫁,你也可以去看她。”
齐兴民喊了声“大伯”,然后又哭了起来,怎么劝都劝不住。
齐悦看到他爹被蹭了一身脏污,眉头蹙了蹙,道:“爹,你把他放到一旁让他继续哭,等哭累了就停了。”
齐传宗不赞同地摇头:“哭多了伤身,爹送他回老宅那边,让他爹劝劝他。”
齐悦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齐兴民,无所谓地道:“你想送就送吧。”
齐传宗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但他一向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丢下那丝怪异搀着齐兴民出了院门。
到了老宅后,又将齐兴民直接送到老二的房间,发现老二还躺在床上哼唧,不由得摇头:“二弟,你也是有三个儿子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着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