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夕怜山的八千弟兄,谁又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本国天子的算计之中?”
“那真是有趣了,既然是李煜唐造的孽,那么你去找李煜唐啊。或者找金甲虎卫,甚至护城士卒也是可以的。穿甲覆胄为卒,脱盔卸甲为民。身为帝国六大将军之一,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连这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明白了吗?”石念远叹息一声,续声说道:“大雪骁骑声势浩大的出现,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应该已经传遍整座京都玄阳,我猜,在你的计划中,慕容姗来到京都玄阳,应该是有自己的使命,而此时此刻,应该前来跟你会合。”
仔细观察慕容陆神情的微妙变化,石念远笑了笑:“你的北卒,拥有了自己的思想。或许我刚才将你评价得太过不堪了,至少,你是一位尚算及格的父亲,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完全当成卒子,而是给了她自行抉择的余地。而你,一来就以通黎天劫作为威胁,而非直接率领大雪骁骑直入西城门,冲向城北,不就是依然存了恻隐吗?”
“噗……”慕容陆一直没有打断石念远的话语,见石念远终于停声,忽然笑了起来:“我现在忽然相信,你就是阿连的独子了。不过,你这多话的性子,跟阿连可真不像呐……你听过夕怜山一役的事情了,对吧?是姗儿跟你说的,还是影杀跟的说的?世子殿下……啧……李煜唐的御下之道,向来用得炉火纯青,不过,既然你已经通黎境大修,想必还得到了其它利益吧?让我猜猜……是掌中神国的气运,还是妃雅?”
石念远丹凤
眸子凝了起来。
慕容陆以余光瞥了一眼陈貂寺,见陈貂寺依然双手插袖,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要插嘴打扰的意思。
慕容陆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尚算合格的父亲,姗儿在加入慕容军大雪骁骑那一天,我就把夕怜山的真相告诉了她。把我和阿连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的布局告诉了她,我确实没有将她完全当作卒子来利用。”顿了顿,慕容陆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笑出声,续声说道:“这一点,我很佩服阿连,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到了连我都觉得残忍的地步。世子殿下,好好看看自己可笑的模样吧。我那挚友,可是完完全全的把你蒙在鼓里,把你当成一枚棋子,更是当成了一枚弃子。你以为你对夕怜山一役的真相了解了几分?你以为你现在就已经超然局外了?你那副信誓旦旦,把自己摆在正义之上的模样,在我看来,实在是可怜且可悲。”
流风雪曾经做过评价,说石念远内心最深处,潜藏着最为凉薄的性情。
石念远对此其实是认同的。
石念远可从来都不认为影杀述说的就是夕怜山一役的真相,毕竟,就算影杀所言非虚,亦已知无不言,影杀看到的,也只是夕怜山一役的一个视角,而非全貌。
石念远向来认为,偏与全的差异,极有可能大到无法想象。
同样的,石念远也并不认为如今慕容陆说的就是真的了。就算从出生那刻起,石念远就对长年镇守帝国西疆那个男人拥有隔阂,十五年来二人说过的话起加起来没有多少句,不过,石念远愿意去相信身体里流淌的血,愿意去相信这一份亲情。
“你仙道境界的增长速度,实在超过了我的想象,想必,同样超过了阿连的想象。通黎境……这实在是……实在是……”慕容陆眸绽精光,灼灼凝视住石念远,畅然大笑道:“这实在是太美妙了!这已经不是雪夜炭火,简直就是熊熊烈焰!”
“石念远。”慕容陆停下已显歇斯底里的笑声,轻声续道:“你的生命,从一出生……不,从在梨落肚里孕育开始,就是整个计划的重要一环。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吗?你与常人的不同之处,不要故意装出一副平静至极的表情嘛——”
要是没有若湖,石念远肯定会因为慕容陆意有所指的话语联想到谪仙之事。
这可不得了,老子的前世记忆难不成是人为安排的?还是慕容陆安排的?
这种比极不科学的魂穿还要他娘的不科学到操蛋的事情,九成九会让石念远道心再次崩溃。
不过,经若湖提醒,石念远只觉得,心中对慕容姗父亲的好感已已经降至冰点。
石念远歪起头、眯起眼,幽然道:“你指什么?被你做过手脚的妖血命锁吗?”
慕容陆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石念远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你不惜把我老爸老妈都算计进去的冗长计划,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掌中神国,还是妃雅?”
未完待续……